杯子砸在对方胸口,又滚到床榻上,他没说话,身子却颤了颤。他脖颈的肌肤都泛红了,情况应该比她更难受,半天才冷冷丢出一句:&ldo;我倒是想。&rdo;
姜银瓶已经没办法清晰的思考,她管不了面前坐着的人是谁,理智抽丝一样从脑海中剥离,她现在想冲到寝殿外,冲去浴池,洗一次冰凉的冷水澡!想到这里,她转身就往门外走,可没几步就被一股大力拽回来。
那人把她摔在床上,明明自己都说不清楚话了,还在恶狠狠地威胁她:&ldo;你敢出去,我就杀了你!&rdo;
&ldo;你杀吧!怎么都比在这里受折磨好!!&rdo;姜银瓶挣扎起来,吼着:&ldo;圣上既然喜欢男人,又为什么把我带进宫?我刚及笄,马上就能嫁人了,就因为你们一句玩笑话,我就、我就……你们这样算什么?&rdo;
&ldo;嘘‐‐嘘‐‐&rdo;那人把她压在床上,试图让她噤声:&ldo;别叫了,你再把金吾卫的人引来!&rdo;
嘴巴被捂住,姜银瓶像是愤怒的小猫,不停挥舞着爪子想袭击对方,起先对方还要躲,被她抓了两下后干脆不躲了,直接抓过她的手腕,固定在她耳侧。
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那暧昧的气氛迅速升温。他身上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却像是催化剂,让姜银瓶的理智迅速崩溃。
&ldo;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同时解我俩身上的毒。&rdo;那个声音在耳边艰难地说,&ldo;哪怕有两分清醒也好,用你的脑子给我想清楚,到底愿不愿意!&rdo;
姜银瓶咬他手,怒瞪着他,又因为药物的折磨而丧失力气,只能磨牙似的在他手上啄一下。
对方气结,起身打算离开,姜银瓶却蹦起来,一把搂住对方窄腰:&ldo;我愿意!&rdo;
那人僵了僵,在她的环抱中回过身来,问她:&ldo;你想清楚了?&rdo;
姜银瓶怒:&ldo;我现在脑子这么乱,怎么想清楚?!&rdo;
对方想掰开她的手臂,却被姜银瓶拽住衣襟。原本就站立不稳的人,就这么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倒在床上。姜银瓶翻身跨坐到他腿上,将人胸膛按住,龇牙咧嘴,像个女山匪:&ldo;想不清楚就不能不想了吗?你怎么这么墨迹呢!&rdo;
&ldo;你他妈疯了吧!&rdo;那人好似对这样的姜银瓶很惊讶,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姜银瓶听到这话,却傻里傻气的咯咯笑起来:&ldo;你才疯了呢。&rdo;
随即,干脆地俯下身,堵住了那人的嘴。
冬雷滚滚,雨声渐至,她在这片火热里渐渐沉沦,沉沦……
日子入冬,即便骄阳高照,也抵挡不住空气里的潮湿和凉意了。
姜银瓶穿了件鹅黄交领襦裙坐在镜前,绿蝉正捏着簪子在她头上比花样。换了个银步摇,姜银瓶不满意,又比了好几个点翠簪,她才勉强的点头同意戴上。
&ldo;绿蝉,前几年,宫里是不是发生过行刺事件,为了追捕刺客,还惊动了后宫?&rdo;
&ldo;行刺?&rdo;绿蝉奇了奇,给她挽发的动作未停,一边道:&ldo;奴婢想想……好像有那么一桩,那时候圣上大怒,派人在宫里搜寻了一夜呢。娘娘,您是不是想起什么来啦?&rdo;
姜银瓶手里摆弄的梳子掉落在地,她俯身捡起来,摇头:&ldo;没有。只是对此事模糊有些印象。&rdo;
绿蝉笑了笑,纳罕道:&ldo;您怎么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别的就想不起来呢?&rdo;
姜银瓶嗓子紧了紧,问:&ldo;然后呢,刺客抓到了没有?&rdo;
&ldo;这么铺天盖地的搜寻怎么能抓不到,第二天就被圣上下旨处死了。&rdo;
竟被处死了吗,她瞠目。这样的话,那……梦里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难道说……她胡思乱想中,紫叶提着一个篮子从门外走进来:&ldo;娘娘,您要的东西全准备好了,除了点心茶水,还有几本医术,全在这里头。还有这只小东西!&rdo;
姜银瓶转过头,看到她从地上捞起正在打呼噜的一团毛线球。
这毛线球便是前些日子差点被毒死的小奶猫,在姜银瓶的照顾下,这小东西倒是好多了,只是吃东西总是吃得很少,也不爱活动。看到小东西,姜银瓶叹出口气:罢了,记不清楚的事情,现在乱想也没用。她从紫叶怀中接过小猫,碰了碰小猫湿漉漉的鼻子,沉吟片刻,起身走出殿外,往东流院的方向走去。
她带着礼物和小猫来到东流院门口,叩门半晌,却迟迟无人应答。
&ldo;莫不是出去了?&rdo;她正疑惑,还待再敲几声,手里抱着的小猫却突然她臂弯跳下,熟门熟路地钻进门缝。姜银瓶一急,跟着推门而入,直追到廊下,早见不到那小花猫的身影,却见杨珩从屋子里疾步走出来,神情略有些慌乱,对她道:&ldo;丽妃娘娘,您怎么来了?&rdo;
窗扉半开着,姜银瓶透过缝隙朝内看去,里头空无一人。
&ldo;原来您在里面,我还以为您出去了呢。&rdo;她指着那只跑到屋檐下卷着尾巴睡觉的小猫,笑道:&ldo;我是来请您看看它的。&rdo;
杨珩转头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又朝屋内看了一眼,方才抬手:&ldo;天寒地冻,娘娘进来说话吧。&rdo;
抱着那只调皮的小猫,除鞋步入室内,她在小火炉边坐下。炉边摆着矮几,上头却放着两个瓷杯,姜银瓶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