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硒笑着摆了摆手等着赵全义的下文。
赵全义又道:“尹二公子的文章妙就秒在以工事之道切题入手,辅以水利策论。”
闻言公仪硒一愣,脚步也慢下几分。
以工事之道切题入手,辅以水利策论……
公仪硒回忆起科考前时为众门生看过的文章,回忆间文笔蜿蜒,墨迹流连,隽逸小楷愈发清晰,直至跃于一张泛黄褶皱的宣纸之上。
待看清名字时,公仪硒霎时四肢僵寒似直入肺腑之感。
此刻,他脑海里跃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想。
此次春闱不公!
见公仪硒脸色煞白愣在原地,赵全义回过头来唤了他两声:“公仪兄?公仪兄?”
公仪硒回过神来,忙揩了把额头的冷汗拱手道:“赵兄,在下有事要先行一步,见谅见谅。”
还未等赵全义回话,公仪硒便急急地转身离去。
此次春闱主考官是张禄,张禄师承先朝王太傅,王太傅在如今官家登基后便告老了,但其家家学渊博,子弟皆是上乘,今朝朝野上下却难寻其先辈之贤才,再下一辈更是平平,直仰仗老太傅先前的功绩过活。
公仪硒记得,尹二公子可是王家的孙女婿!如此想来,心间不由大骇。
公仪府弄玉堂内,公仪玟若端坐在桌案前,光影浮沉映着她的娇颜有些说不明的晦暗明灭,四下无声,暗色黄梨桌面上只有一本合上的墨戋古语诗集。
云桃提着篮子不安地往后门去了,方才姑娘交给她一封信,让她想尽办法一定要交给薛家哥儿,云桃略有些心虚地四下望了望,见后门廊道人少些这才暗自舒了口气,以前姑娘这般行事任性,多少有人照拂,现下没了柳小妻看顾,风雨飘摇,她倒是生出几分摇摆之心来。
“云桃姑娘!”暗处一声低沉呼声把云桃吓了个激灵。
云桃看着自己迈出门槛的左脚,认命地喘了口粗气。
“怎么了嬷嬷?”云桃收了脚转身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云桃姑娘准备往哪去?”那婆子上下打量了云桃一番,将目光停在云桃提着的竹篮上。
“四姑娘的墨锭用尽了,我去文宝斋买些。”云桃不动声色地答道。
“既是姑娘的吩咐,云桃姑娘不必辛苦走这一遭了,我去就行了。”
“这怎么能劳烦嬷嬷呢,还是我去吧。”云桃不想与她多纠缠,牵出一抹极尽柔和的笑来,话毕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云桃姑娘还是交给我老婆子吧,省得给咱们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婆子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云桃面前。
见那婆子丝毫不肯退让,云桃不由面色冷了下来,不悦道:“嬷嬷这是干什么?我奉了姑娘的命,你如此拦我?不怕老爷怪罪?”云桃说完后便欲错开她的身形侧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