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微臣送娘娘。&rdo;
&ldo;不必,我……&rdo;昏影斑驳未留意脚下,我一步踩空,歪身跌向一旁。
倒霉,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了!且这一次没能幸免,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ldo;娘娘可还好?&rdo;胥筠在头顶担忧地问。
知他是有功夫在身的,凭他的身手,应比司徒鄞眼疾手快,大约囿于礼法,才未伸手相救。
我明知此意,却因狼狈而恼羞,向上伸出手,闷声道:&ldo;拉我一把。&rdo;
&ldo;……失礼。&rdo;胥筠拉住我,向上一提便稳稳站起。
觉出他另一只手虚护腰畔,我的无名火气退却,本是自己不小心,怎么能迁怒于人?低头道一声:&ldo;多谢大人。&rdo;
胥筠连退三步,整肃衣冠,叶揖到底。&ldo;微臣失礼,请娘娘恕罪。&rdo;
他突然郑重行此大礼,我着实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不禁好笑‐‐早闻户部胥大人克己知礼,今日一见,所传不虚。
只身回到眷瑷殿,宫中并无想象的鸡犬不宁,反而静得诡异。
殿外守岗亦不是我的人,面孔都眼生得很。
那两个小太监看见我,对望一眼后连声高喊:&ldo;娘娘回来了!&rdo;
我一愣,猜出四五分意思,进殿后看见底下人跪了一屋子,便知猜得不错。
榻上人正襟危坐,脸色分外阴沉,捏着扇骨的指节泛着霜白。
我默然无语。
并不料想会这么快再见司徒鄞,那句哑谜依旧让我徘徊不解。
本以为他会迁怒,等了好久,却半个字音都没听到。
屋里只有众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不知他们跪了多久,已有人支撑不住发起抖来。我偷瞄司徒鄞,他倒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
想必是等着我开口。
罢,眼下也无他法。我抿抿唇,涩声道:&ldo;好好的……都跪着做什么。&rdo;
司徒鄞哼了一声,语气不善:&ldo;你的人真是忠心,三更半夜让主子一个人出去,问他们去了哪里,一个个居然回答不知道,真有脸说。&rdo;
迢儿的脸阵红阵白,这番话比打在她身上还要难堪。我忙道:&ldo;是我自己乱逛,不干别人事。&rdo;
司徒鄞眸色森黑,&ldo;主子可以做任何出格的事,重要的是有奴才在旁看着护着、规劝周全,若不尽心,要他们何用?&rdo;
我听不惯这话,当即沉声道:&ldo;主子高贵,奴才也是人。是我犯了错,岂有让下面人顶罪的道理,要罚便罚我。&rdo;说罢跪下。
司徒鄞默视我片刻,&ldo;当日你为湘妃跪,今日又为他们……就这样中意舍己救人?&rdo;
低低浅浅的声音,没了兴师问罪的怒意,竟然缱绻耐听。
&ldo;你们都下去。&rdo;
司徒鄞打发了众人,这样一来,又只剩我与他两个。
&ldo;起来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