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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刘少奇略作沉思，说：&ldo;我完全同意主席的意见。建国在即，我们在很多问题上缺乏经验，有必要拜师求教。况且，中苏两党两国的关系事关重大，完全需要加以密切。&rdo;

周恩来接着说：&ldo;是呀，主席讲得很对，访苏的时机到了。我的意见，尽快确定代表团人员，抓紧时间做好充分准备，宜早不宜迟。时间嘛，最好能在本月下旬就启程。&rdo;

毛泽东对刘少奇说：&ldo;少奇同志，你挂帅怎么样？你做团长，再选两个团员，人员精干一点，秘密访苏。&rdo;

刘少奇没有马上表态。

稍顷，周恩来说：&ldo;我看少奇同志比较合适。团员嘛……&rdo;

&ldo;高岗同志算一个。&rdo;毛泽东直接点将，&ldo;他这几年在东北搞得不错，和苏联同志打交道多，情况熟悉，听说还会讲几句&lso;赫罗绍&rso;（俄文&ldo;好&rdo;的意思）。东北本身，也有一些问题要和苏联同志交换意见，取得谅解和一致。&rdo;

&ldo;我同意。&rdo;周恩来说，&ldo;我提议王稼祥同志参加。他1925年至1930年在莫斯科学习过。回国后1933年又再次赴苏，担任我党驻共产国际的代表。他外交方面的经验多，熟人多，朋友多，精通俄语。其他人嘛……&rdo;周恩来沉吟开来。

&ldo;主席说人员要精干，我看就我们二人组团吧。另外再带几个工作人员就行了。&rdo;刘少奇说。

&ldo;好，就这么定了。请少奇同志电告高岗、王稼祥同志，方方面面抓紧准备。最迟6月底动身。要严格保密，不对外透露半点风声。&rdo;

毛泽东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二

大连周水子机场。

一架银灰色的道格拉斯型飞机慢慢滑向跑道，随着马达的轰鸣声，腾空而起，直上蓝天，朝东北方向飞去。很快，飞机消失在碧空里。

这是中共秘密访苏代表团的专机。

代表团三名成员的身分十分显赫。团长刘少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党内的二号人物。团员高岗，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东北人民政府主席。团员王稼祥，中共中央候补委员、中共中央东北局宣传部代部长兼统一战线工作部部长。

代表团的工作人员也十分精干，仅有四人：师哲、戈宝权、邓力群、徐介藩。

机舱内还有几个苏联人，他们是陪同中共中央代表团的科瓦廖夫和苏驻华使馆参赞费德林等。

由于激烈的国内战争正在进行，这次出访的路线十分奇特。第一站，刘少奇先由北平乘火车到沈阳，同在沈阳的高岗会合，高岗带上翻译徐介藩。第二站到达大连，由大连乘苏联的飞机绕道朝鲜上空前往莫斯科。

高岗身着一套新制的深蓝色的中山装，衣服烫熨得有棱有角，整整齐齐。左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戴一副黑色宽边眼镜。大概由于自己是东北的主人，高岗自始至终显得矜持而兴奋。他热情爽朗，一会儿招呼大家吃水果，一会儿招呼大家吃饼干。他精神抖擞，十分健谈，嘴里还不停地吃着东西，全然不把飞机的颠簸当回事儿。

&ldo;少奇同志，我们这次访苏太具有特殊意义了。&rdo;高岗一边嚼着糖块，一边说。

&ldo;噢，特殊意义。什么特殊意义？&rdo;刘少奇笑眯眯地问。

&ldo;这是我党第一个最高级别的、负有重大使命的、乘坐专机的、途中又走的时间最长的代表团。&rdo;高岗有板有眼地说，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ldo;有道理啊。&rdo;王稼祥笑了笑说。

&ldo;是嘛。&rdo;刘少奇微微一笑，随即郑重地说，&ldo;确实是负有重大使命。主席对我们三人的访问期望很高，得不辱使命哪。我们此去，无非是两条，一通报，二谈判。通报情况不难，难的是谈判哪。&rdo;

&ldo;依我看，谈判也不难。&rdo;高岗自信地说，&ldo;对付老毛子，我有两条经验，一捧二灌。&rdo;他随后做了个十分夸张的喝酒的动作。

刘少奇和王稼祥齐声大笑。

高岗来了情绪，又讲了个笑话：

&ldo;一个俄罗斯人问一个中国人，你抽烟吗？中国人格摇头，说他不抽烟。俄罗斯人又问，你喝酒吗？中国人格摇头，说他不喝酒。俄罗斯人皱了皱眉头，再问，你玩女人吗？中国人还是摇摇头，说他不玩女人。俄罗斯人大声叫起来，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do;

高岗说完，哈哈大笑。随即补充一句：&ldo;我得声明，这个笑话的版权不是我的，是林总的。&rdo;

他所说的林总，指林彪。

刘少奇和王稼祥谁都没有笑。

过了一会儿，刘少奇说：&ldo;稼祥同志，你对苏方的情况较熟悉，据你的分析，我们的访问会遇到些什么困难呢？&rdo;

王稼祥习惯地推了推眼镜，沉思片刻，说：

&ldo;在苏联党和政府内，斯大林同志享有崇高威望，由于您是斯大林同志的客人，因此，您的一切活动，代表团的一切活动，都要由斯大林同志点头。所有重大问题，实质性问题，也都要由斯大林同志亲自决定，别人是无权、也不敢过问的。斯大林同志是和蔼可亲，不难接触的，问题是他太繁忙。而苏联政府内，又有许多令人讨厌的官僚主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