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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高岗双眼紧盯着彭德怀，赞同地说：&ldo;后勤供应，主要靠铁路、公路。我们没有制空权；吃老鼻子亏了！前段，有个汽车团一次就被敌机炸掉73台车，全团不才一百多台车吗！还有个车站一次被炸，就损失物资80多个车皮！原指望苏联空军，可斯大林就是不给。&rdo;

彭德怀不满地说：&ldo;他小气！&rdo;

高岗狡猾地眨眨眼：&ldo;他小气，你就得逼他，将他。上次我随少奇秘密访苏，我还不是硬&lso;将&rso;他的&lso;军&rso;，要来3亿美元贷款？想不到这回周总理秘密访苏，干打雷，不下雨，没有谈成几件事……唉，还是在斯大林那里没有分量啊！&rdo;

高岗所说的周恩来秘密访苏，是指政治局定下中国出兵之后，中央派周恩来和林彪于10月8日动身飞往苏联，同斯大林、莫洛托夫等会谈中国出兵抗美援朝和苏联给予中国军事援助及向志愿军提供空军掩护问题。斯大林在提供空军掩护上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他担心苏联和美国直接对抗，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彭德怀听出高岗在抬高自己，贬低周恩来，就岔开话题说：&ldo;老高，这次你来正好，和洪学智副司令员好好商讨一下后勤供应问题。他主管后勤供应，有一肚子话要向你汇报。你们这两个麻子好好切磋切磋吧。&rdo;

高岗咧嘴一笑，叫苦说：&ldo;彭总啊，你要理解我高麻子，我难处也不小哪！&rdo;

彭德怀两眼一瞪：&ldo;你高麻子难，他洪麻子不难？我彭德怀不难？不管怎么说，后勤上，你得给我保障好！&rdo;

高岗讨价还价：&ldo;那你得先给我保住鸭绿江大桥！&rdo;

彭德怀点点头：&ldo;这个要求不过分。我给你加派两个高炮团，一个工兵团，坚决保住鸭绿江大桥！&rdo;

高岗高兴了：&ldo;那我就敢打保票，后勤供应绝不会中断！&rdo;

彭德怀反问一声：&ldo;一言为定？&rdo;

高岗一拍胸膛：&ldo;一言为定！&rdo;

彭德怀大叫一声：&ldo;倒酒！&rdo;

通讯员应声，从军用水壶里倒了满满两搪瓷缸子酒。彭德怀端起茶缸，对高岗说：

&ldo;我代表志愿军全体将士，衷心感谢全国人民的支持！也感谢你高主席的支持！&rdo;

高岗果断地表态：&ldo;请彭总放心！&rdo;

只听&ldo;当&rdo;的一声，两人的茶缸猛地一碰，同时一饮而尽。

借着酒劲，高岗又向彭德怀介绍了国内情况。当他说到刘少奇的天津讲话，刘少奇对东北土改的批评和不许发表他关于工会问题的文章，并对刘少奇表示了不满时，彭德怀摆摆手，打断他说：&ldo;不谈了，不谈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怎么把敌人赶回三八线！&rdo;

高岗略感尴尬。

四

&ldo;主席，这是东北局高岗的报告，刚刚收到。&rdo;秘书叶子龙向毛泽东报告说。

&ldo;什么内容？&rdo;毛泽东问。

&ldo;关于农村生产互助合作运动。&rdo;叶子龙答。

&ldo;哦，很及时嘛。&rdo;毛泽东一听来了兴趣，伸手接过报告，急切地读起来。

高岗报告的题目是《关于东北农村的生产合作互助运动》，这是高岗在得知中央领导同志和各中央局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看法后，下功夫搞的一份文件。在将这份文件上送毛泽东之前，高岗曾对人说：&ldo;我这是唱反调，捅马蜂窝。我有思想准备，等着再挨人家的批。&rdo;

高岗所说的&ldo;人家&rdo;，是指刘少奇。

毛泽东之所以对高岗的报告感兴趣，是因为在土改以后，我国的农村向何处去，社会主义的道路该怎么走，党内出现了明显分歧。

1951年4月17日，中共山西省委向中央和华北局写了个题为《把老区互助组织提高一步》的报告。这个千把字的精短的报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报告由三部分组成：问题的提出；省委的主张；几个具体问题。

报告认为，随着农村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农民的自发力量是发展了的，它不是向着我们所要求的现代化和集体化的方向发展，而是向着富农方向发展。这就是互助组发生涣散现象最根本的原因。这个问题如搞不好，就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使互助组涣散解体；一个是使互助组变成为富农的&ldo;庄园&rdo;。老区互助组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转折点，使得互助组必须提高，否则就会后退。

那么，应当怎样增强新的因素，战胜农民的自发因素呢？省委的主张是：扶植与增强互助组内&ldo;公共积累&rdo;和&ldo;按劳分配&rdo;两个新的因素。公共积累，按成员享有，一人一票，出组不带。这虽然没有根本改变私有基础，但对私有基础是一个否定的因素。对于私有基础，不应该是巩固的方针，而应当是逐步地动摇它、削弱它，直至否定它。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分红，应当按劳力和按土地两个标准分配，但按土地分配的比例不能大于按劳力分配的比例，并要随着生产的发展，逐步地加大按劳分配的比例。

其实，华北局对山西省委的意见，早已知晓，并且已告诉山西省委，华北局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但山西省委坚持认为自己正确，没有按照华北局的意见去做。

华北局第一书记薄一波见山西省委不接受华北局的意见，就去找刘少奇。刘少奇也不同意山西省委的意见，对薄一波说，等他们的正式报告来了，应予以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