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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深秋的早晨光线阴沉暗淡，衬得那背影无端有几分陡崖料峭的清冷。

&esp;&esp;光看后脑勺都知道，这是他们年级第一。

&esp;&esp;“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不要太放在心上。”老唐语气多少有点肉麻，“你在老师心里就是一朵白色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esp;&esp;傅应呈转身，季凡灵和他擦肩而过。

&esp;&esp;她忍了忍，没忍住，还是为“白莲花”三个字哕了一下。

&esp;&esp;“季凡灵，你少在那偷偷做鬼脸，我都看见了！”老唐怒拍桌子。

&esp;&esp;“您多恨他啊，把他比作白莲花。”

&esp;&esp;季凡灵撇了撇嘴，把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补上早上刚拿的钱，一起推了过去。

&esp;&esp;“一千零二十一，学费加书本费，”季凡灵说，“你点一下。”

&esp;&esp;“哎，我跟你说了学费不急……”

&esp;&esp;“两个月前就收了。”

&esp;&esp;“我不是帮你垫了嘛，老师又不急着用这个钱，我知道你家……其实下学期一起给我都行。”

&esp;&esp;老唐话锋一转，蹙眉道，“但是，刚刚语文课你又在趴着睡觉是不是？我都在窗外看见了！早上第一节就睡啊？大清早你就犯困啊？再困也不能主课睡啊，上学书包都不带你来干啥来了……”

&esp;&esp;“你点不点？”女孩打断他，嗓音硬邦邦的，“不点我走了。”

&esp;&esp;“……哎，我让你走了吗？”老唐伸手拉她，女孩下意识“嘶”了一声。

&esp;&esp;其实老唐根本没用什么力气。

&esp;&esp;微微拉高的袖口下一闪而过地，露出女孩手腕上，近乎深紫色的淤青。

&esp;&esp;但袖子很快又被季凡灵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去。

&esp;&esp;老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esp;&esp;她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母亲早早病逝，父亲沉迷赌牌，常年联系不上，连家长会都没人开。

&esp;&esp;“我知道你困难，就一年了，你再坚持一下啊，你看看上次月考……”

&esp;&esp;季凡灵不情不愿地站着，心想我不是困难，我这是纯粹的困。

&esp;&esp;一直念到上课打铃，老唐才勉强放过了她。

&esp;&esp;季凡灵出了办公室，一拐弯就看见立在走廊上的少年。

&esp;&esp;赶着上课的学生像湍急的水，在楼梯道混杂着互相推搡，又分流进入各个教室，只有他静立在围栏边，背脊笔挺，校服干净，如鹤般清俊醒目。

&esp;&esp;少年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眸漆黑沉静。

&esp;&esp;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等她。

&esp;&esp;季凡灵疑惑挑眉：“你怎么还在？”

&esp;&esp;“正准备走。”傅应呈说。

&esp;&esp;季凡灵也没多问，跟着傅应呈一前一后往高三七班的方向走。

&esp;&esp;快到门口的时候，走廊上几乎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