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修笑叹:&ldo;那你还真是傻得不可救药了。&rdo;
聂风裘指着前方道:&ldo;找到了,就在那里。&rdo;
花无修顺着聂风裘望去,只见荒无人迹的半山腰间,坐落着一户人家,两三间小屋,还围了个院子,炊烟袅袅,确像是人住的。
二人走上前敲了敲门,不久便可听到脚步声。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欣喜道:&ldo;是娘子回来了吗?&rdo;
开门的是个娇弱的病公子,空有一副高大的身子骨,却清瘦如风扶柳,身上着了件单薄的粗布衣,手里拿着把破剑作引路棍。苍白的脸,亦清清秀秀,好看得如女儿家,只可惜了那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再照不进去任何景色。
这人的模样和想象中的人形象相差太大,花无修有点不能接受,一把将聂风裘拉到一边,悄声道:&ldo;他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侠士吴之子吧?&rdo;
聂风裘道:&ldo;是他,虽然清瘦了很多,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rdo;
花无修忍不住感慨,十二年来,这人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么不堪?
吴之子听到两个人嘀嘀咕咕,道:&ldo;你们两个是谁?&rdo;
花无修走到吴之子面前,道:&ldo;数天前,你是不是许过一个愿望,道希望你的眼睛重见光明?&rdo;
吴之子犹豫了下,道:&ldo;数天前,确实有个自称是华容书院的人敲我房门,向我要一个愿望。我以为是什么骗子,不过敷衍了一句。怎么,你们也是华容书院的人?&rdo;
花无修道:&ldo;没错,我们确是华容书院的人,特来还你心愿。只是还需要些时日准备。不知这几日,我们二人可否借贵宅住?&rdo;
吴之子笑了两声,道:&ldo;又来两个小骗子么!好,你们可以住在我这里。反正我一贫如洗,又是个将死之人,还怕被你们吃了不成。死前有两个人聊聊天,我也不亏。对了,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rdo;
花无修心想如此好爽的性格确有几分侠骨之气,便道:&ldo;我叫花无修,我身旁这位叫……&rdo;
聂风裘连忙打断道:&ldo;我叫容地,是华容书院新收的学生。&rdo;
吴之子道:&ldo;你们既然找上门来,应当也知道我的名字了。如此,我们便算认识了,请进吧。&rdo;
花无修看着聂风裘紧张苍白的面容,无奈一笑,拉着他,随着吴之子进入了院子。
空旷无一物的院落里仅一间小茅屋,屋子里摆着两张简单木制的小床,一碰便咯吱咯吱作响,似乎随时散架。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三只脚的木凳子,和一张破旧的木桌。角落里有个用泥土搭建的简单锅灶。灶台上一群苍蝇嗡嗡飞来飞去。
果真是个一贫如洗的家。
花无修将床上又湿又粘的被褥往旁边挪了挪,坐在了床上。聂风裘则一直站在门口,望着屋里的一切,脸色越来越白,眼中再次隐隐现出泪花,似乎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愧疚中。
这时,花无修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吴之子咳了咳,道:&ldo;想必你们两个走了很远的路也饿了,我这儿正好有点吃的,便与你们分了吧。&rdo;
他道完,摸着走到灶台边,拿起两只满是污垢的碗,往锅里舀了两碗白米饭。
花无修此时确实饿了,便不客气地走过去接过白米饭,然后看着白米饭里涌动的蛆虫,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胃酸都给吐出来。她虽然吃过人肉,喝过人血,但生蛆的白米饭,她还是第一次见。
吴之子听到动静,连忙道:&ldo;怎么了?&rdo;
花无修连忙把碗塞回吴之子手上,一脸难过地道:&ldo;你确定这饭能吃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