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眼睛能看得清这条蜈蚣的蛊师们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几秒钟后,才有一个蛊师喃喃地说:&ot;死了?他把--金蜈蛊拍死了?&ot;连邵靖都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小麦。他刚才诛灭一条普通的蜈蚣蛊就用了诛妖雷,小麦居然就像拍蚊子一样,把金蜈蛊给拍死了?这简直是--不忍直视啊!
小麦愣愣地看着手掌里那条被拍扁的金色蜈蚣,在确定这东西并没有哪个部位钻进他的皮肤里去之后,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似乎那条飞蜈蚣在冲到邵靖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所以让他一巴掌拍中了。但是就这么把它拍死了?这也太……
吴二叔的脸色难看得像被人硬在嘴里塞了一泡狗屎。花费了十余年心力炼出来的金蜈蛊,现在就像只草蚊子一样被人随手拍得肚肠爆裂,这对于一个蛊师,简直是奇耻大辱!邵靖眼看他要暴走,立刻把小麦往身后一护,双手一张,手指里夹了四张雷符,严阵以待。这一会儿,刚才被金蜈蛊震慑住的蛊师们也都动了起来,各自召唤自己的蛊虫,跟着吴二叔的人马自然更是摆出了动手的架式,空气里腥风大作,草丛中树枝上也不知从哪里涌出来无数毒虫,看得小麦毛骨悚然。
眼瞅着一场虫虫大战就要开始,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竹笛声,声音柔和明亮,若断若续,听在耳朵里十分舒服。顿时,满场的虫子竟然全部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像潮水一样退得干干净净。吴二叔一伙人全部面无人色,被围的蛊师们却爆发出一阵欢呼:&ot;老头子回来了!&rdo;
小麦踮着脚看过去,山路上果然有个人,背着个竹篓,嘴里衔着一根只有拇指长的竹哨,一边吹,一边向蛊寨走来。小麦一直以为老头子一定是个白发苍苍,走路都要扶拐杖的&ot;老头子&ot;,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甚至比吴二叔还年轻。他吹着竹哨走到空地上,环视四周:&ot;吴二,你这是要做什么?&rdo;
吴二叔到这会是再也没有想法了,把心一横,也不遮掩,干脆地说:&ot;我想要蛊王,做蛊寨的头人!&rdo;
老头子转动着手里的竹哨,淡淡地说:&ot;你十八年心血炼出了金蜈蛊,在蛊寨里已经是头一份了。如果按蛊虫的级别来说,你已经可以做头人了,为什么不直说,反而用这种办法?&rdo;
吴二叔表情有些扭曲,祁任大嘴巴,张嘴就说:&ot;老头子,吴二叔的金蜈蛊已经被拍死啦!&rdo;
这次连老头子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ot;拍死了?&ot;要知道蛊是可以杀死的,但老头子这几十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蛊是被&ot;拍&ot;死的。
小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把手掌上那条死蜈蚣抖到地上。邵靖不动声色地又踢了一脚,把蜈蚣踢远了点。老头子看看地上的蜈蚣,再看看周围焦黑的蜘蛛尸体,又看看邵靖。邵靖收起雷符,微微躬身:&ot;晚辈江西龙虎山张家六十三代长孙张靖存,见过蛊寨头人。&rdo;
老头子微微点了点头:&ot;原来是张大少,难怪了……&ot;他没说难怪什么,但邵靖已经听出他是误以为拍死金蜈蛊的是他,于是也不辩解,指了指小麦说,&ot;家祖有封信,本是托前辈为他续命延寿,但因为贵寨内乱,我们都被困在此处,不得已在贵寨有所冒犯,还请前辈见谅。&rdo;
老头子笑了笑:&ot;果然是龙虎山的子弟,温文知礼。蛊寨内乱,幸而没有伤及无辜,我要感谢大少才是。&rdo;
吴二叔险些被气得闭过气去。&ot;温文知礼&ot;,他真不知道这话说的居然是邵靖,就在几分钟前,邵靖还倨傲地说他的金蜈蛊只是拿来吓人的,再往前一点,还说过他当了头人也活不了几年,这就是老头子嘴里的&ot;温文知礼&ot;的张家子弟?
邵靖可不管他气成什么样,仍旧恭敬地说:&ot;哪里,前辈这么说,晚辈就不敢当了。本是来拜请前辈出手相助的,前辈不嫌我在蛊寨撒野,已经是万幸了。&rdo;
老头子笑了一声,点点头:&ot;好。我跟张家主也有三十年没见了,倒也时常想念。让我先把自家这点事办了,再跟大少聊聊。&ot;他回过头来,目光在跟随吴二叔的蛊师们身上一掠,&ot;蛊寨的规矩,学蛊是为了什么?&rdo;
一群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出声回答。吴二叔早横下了心,这时候接口说:&ot;用不着说这些废话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有什么事找我就是!&rdo;
老头子看了他一眼:&ot;好,既然你愿意担罪,这些人就按寨规减一等处罚,凡是还想留在蛊寨的,自己去领罚;不想留下的,也按照规矩,把自己的蛊装好放到蛊树下面来,可以让你们离开。但是出去之后永远不许再动用蛊术,否则不管到天涯海角,我都必取你们性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