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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汤喝到一半，cd播放到第三首时，电话铃声响起。哈利决定让它继续响。响到第八声时，他起身关上音响。

&ldo;我是哈利。&rdo;

电话是阿斯特丽打来的。&ldo;你在干吗?&rdo;她压低声音说，但听起来依然有回音。哈利猜想她应该是把自己关在家中浴室打电话。

&ldo;吃东西、听音乐。&rdo;

&ldo;我要出去，那地方正好离你家不远，你今天晚上有事吗?&rdo;

&ldo;有。&rdo;

&ldo;什么事?&rdo;

&ldo;继续听音乐。&rdo;

&ldo;嗯，听起来你不想有人做伴。&rdo;

&ldo;可能吧。&rdo;

一阵静默。阿斯特丽叹了口气：&ldo;你改变心意的话再找我吧。&rdo;

&ldo;阿斯特丽?&rdo;

&ldo;什么事?&rdo;

&ldo;这跟你没关系，好吗?纯粹是我个人的原因。&rdo;

&ldo;哈利，你用不着道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以为这对我们两个人都很重要，那大可不必。我只是想说，能去找你也不错。&rdo;

&ldo;改天好了。&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就是改天。&rdo;

&ldo;改天?还是下辈子?&rdo;

&ldo;都差不多。&rdo;

&ldo;好吧，哈利，不过我喜欢你，你可别忘了。&rdo;

哈利挂上电话，站着不动，无法适应突然的寂静。刚才电话铃声响起时，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这让他觉得惊讶无比。他并非因为看到那张脸而惊讶，而是因为那既不是萝凯的脸，也不是阿斯特丽的。他在椅子上瘫坐下来，决定不要再多花时间去想这件事。倘若这表示时间这剂良药已开始发挥作用，萝凯正在离开他的身体，那么这是个好征兆，好到他不想使这个过程复杂化。

他调高音响音量，清空思绪。

他付了账，把牙签放在烟灰缸里，看了看表。六点五十七分。肩套摩擦着他的胸肌。他拿出上衣内袋里的照片，看了最后一眼。时间到了。

他起身朝厕所走去，餐厅里没有一位客人注意到他，连隔壁桌的一对男女也没注意。他走进厕所隔间，锁上门，等候一分钟，抑制住检查手枪是否上膛的冲动。这是他跟波波学来的：如果你习惯每件事都要检查两次，就会失去敏锐度。

一分钟过去了。他走到寄物处，穿上雨衣，系上红色领巾，将帽子压到耳际，打开通往卡尔约翰街的餐厅大门。

他快步走到这条街的最高点，并不是为了赶时间，而是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走路都很快，所以他必须跟上步调，以免突显自己。他经过路灯旁的垃圾桶。昨天他就计划好了，要在回程时把手枪丢弃在这个位于热闹步行街上的垃圾桶里。警方会找到这把手枪，但没关系，只要手枪不是从他身上搜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