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予抬眸见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义正言辞道:“我的意思是,大人不若将几人一起用刑,这样才公平。”
京兆尹暗倒苦水,谁让他得罪不起呢。“陆将军所言甚是,既如此,来人!上刑!”
几个衙役上前将堂下数人按在原地就要动刑。几人哭着喊冤,翠儿欲上前拉住顾婉,求她救自己。
陆心予不耐挥手。“你们且着快些,吵得本将军头痛。”
“陆心予!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护国公之女便胆大妄为!你们这是官官相护、欺压百姓!天理何在?”顾婉声嘶力竭道。
陆心予冷笑着打量她。
“大人,不是民女,真的不是民女。”翠儿似要撑不住开口了。
“大人,分明就是她!我们几人都认得她。化成灰都认得!那日她穿得青色衣衫,但是发饰没有变。”
“胡说,我戴着帽帏你如何看清?”翠儿脱口而出。
陆心予“哦”了一声,京兆尹则是“呵”了一声,待翠儿反应过来已为时太晚。
陆心予起身踱步至翠儿面前神色冰冷。“你个做奴婢的,手中闲钱还真是不少。想来素日你家主子待你不薄。既有这样的福气,何不好好珍惜?不知我与你有何恩怨,非要毁我清白不可?
她看了眼顾婉接着道:“污蔑朝廷命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若无牵无挂还好,若是有,可当真要安顿好才是。”陆心予冷笑。
翠儿如何听不出陆心予所指,她眼神飘忽不定思量片刻,而后紧紧抓住陆心予恳求道:“陆将军,陆大小姐,不是我,是她!是她指使我的!我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银子,若不是她给的,我如何拿得出?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会想要去害你?”翠儿指认完顾婉又拉住陆心予的裙角,生怕她不信。
顾婉终泄去一身力气,瘫坐在地。
翠儿将当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尽。只是其间陆心予频频轻咳暗示,她方知不能乱说,只说了顾婉如何给她银子,让她找何人做了什么一一道出,其他不敢多言。
顾婉只能苍白狡辩翠儿冤枉她。京兆尹命人用刑,顾婉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浑身是血,实在熬不住终是招了。她此时方懂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只说因名声尽毁后心生妒嫉,不甘同为女子,为何陆心予风光无二,她却被人指指点点。她想借陆心予的流言让人淡忘她的丑事。待画押后,京争尹结案判她流放北疆。
陆心予言辞恳切,请京兆尹轻判其余几人,几人千恩万谢后被带走。
顾婉爬向陆心予脚边,拼尽全身力气紧紧抓住陆心予的裙角。她抬起头眼中唯余怨恨。“陆心予,别以为你赢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顾婉咬牙,一字一字恨恨道。
陆心予并不在意,只稍一用力便将裙角扯回。她缓缓退后两步,像是怕碰到脏东西,看着裙角被顾婉抓出的血迹淡声道:“好好的一件衣服,可惜,只能扔了。”
她傲然睥睨看着顾婉。“顾婉,你活着斗不过我,化作鬼又能奈我何?不过自欺欺人!怪只怪你太贪心。你好自为之。”
“让我见他一面,求你!”顾婉哀求。
陆心予没有转身。“他不会见你,更不想。
顾婉,人生没有那么多侥幸,一次两次只能说你命好,再多便是贪念,终逃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的结果。”她说完不再停留,徒余顾婉崩溃的哭喊声。
袁耀阳躲在暗处将一切听得真切。他早已泪流满面捂住胸口痛苦不堪。
陆心予见他哭得伤心,不禁心中暗自叹气。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这要喝多少水才补得回来?比女子还会哭。虽是嫌弃却还是安慰道:“你怎么一直站在这儿?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