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雅出了医院以后,已经到了早晨八点,大街上到处都是大人领着孩子提着礼物,来来往往串亲戚的人们,都在伸长脖子等出租车和人力三轮。
淑雅站在路旁等了一会,在猜测两个小时以内,没有任何希望等到车的情况下,冻的瑟瑟发抖的步行往家里走去。
当妈妈打开门看到淑雅站在门外时,伸出手把她推了出去:“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淑雅站在楼下看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泪流满面的往大院外面走去。
当妈妈从窗户上看到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的淑雅时痛哭失声。
一直在家里生不如死的等待淑雅消息的国立,大年初一早晨的饺子都没有吃。
为了避开亲戚朋友乱打听新媳妇没有回来拜年的原因,国立天还没有亮,就窝在乡政府的那个全乡唯一的公用电话旁,等待淑雅的电话。
那个时候象国立这样的小山村手机是没有信号的,电话又没有通,只有乡政府有一部电话可以让当地群众接打。
但是费用很高,一般也没有人舍得用,看电话的老头天天闲的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象国立这样天天都带着干粮等在电话旁,一等就是一天的更是稀罕物。
让国立欣喜若狂的是,还没有等他坐下,淑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淑雅虽然没有听太懂国立乱七八糟的解释,但是她最后的结果听出来了。
她要在这天寒地冻里等待国立至少到下午四点。
有句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这几天阳光特别明媚,把这么多天的厚厚积雪都给化成了水,大街上到处都是土和雪水的混合物。
淑雅的皮棉鞋里灌满了泥水,一走路就扑哧扑哧的响个不停,不知道的还因为在放响屁,尴尬的淑雅,恨不得把脚丫子从鞋子里抽出来直接踩在地上。
淑雅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大院,又看了看包里剩下的几张屈指可数的票子,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
国立接到淑雅的电话,就往家里狂奔,到家来不及换掉鞋子就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告别了父母和奶奶。
等国立踏上那条通往柏油马路的泥路时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为自己不听妈妈的话戴上一双胶鞋后悔不跌。
“卧槽他大爷,这叫人怎么走啊!”
眼看着自己要从一米七七,走到一米九的国立,气的大骂一声用力甩了甩脚上的泥巴。
谁知道一不小心把脚上的皮鞋,连同厚厚的泥巴一下子给甩出去几米远。
国立哭笑不得的,用另一只脚慢慢蹦跶着去拾被自己摔到远处的皮鞋。
当他弯下腰去捡稀泥巴里的鞋子时,啪的一下脚下一滑,踏踏实实的摔了一个狗啃泥
“卧槽你祖宗老天爷,从今天开始我就让我妈天天用****给你上贡。”
国立抹了一下满脸的泥巴对着天空大骂不止。
就在国立艰难的踩着‘泥巴高跷’,心急火燎的去市区接淑雅时,又冷又饿的淑雅正站在一个银行的门檐下,想着该去哪儿找点吃的。
从医院看建东回来的爸爸,听妈妈说赶走了淑雅,气的满脸铁青的对她发了一通火,慌忙赶往淑雅电话里说的地方。
当爸爸看到站在银行屋檐下,冻的缩着脖子瑟瑟发抖的宝贝女儿,心如刀绞的把她搂进怀里。
爸爸把淑雅送到附近一家宾馆暖和,又骑着自行车慌忙返回家给淑雅做吃的。
淑雅在宾馆和爸爸说话说到下午五点多,才看到国立从外面推门进来。
“国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淑雅看着狼狈不堪的国立惊讶的瞪大眼睛。
坐在女儿床边的爸爸,斜眼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国立,眼睛比宝贝女儿瞪得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