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着,翻身下床,从对面的床上拿了一副耳机过来。
他走过来,把耳机给白落枫戴上了,又把被压在耳机下的头发为他细细挑了出来。
他们离得很近,白落枫望着他的眼睛,肃郁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惧怕。他平静,坦荡,如同天亮后会到来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的一天。
为什么不害怕呢。
白落枫没问出这句话,他感觉自己在恐惧答案。于是他跟肃郁躺下,肃郁掀开被子将他裹紧,把他抱在怀里。
外面的人还在疯了一样拍门踹门,但一层耳机盖住了大半的声响,肃郁也搂着他。
白落枫也抱住肃郁。他抬头,肃郁低头看着他,见他抬头看过来,就把他往怀里一塞,说:“睡觉。”
肃郁不让白落枫看他。
白落枫抱着他,闭上了眼。
他睡得半梦半醒,很不安稳。第二天一早醒来,阳台上已经没了声息。
白落枫坐起来时,肃郁穿好了校服,说去食堂给他买饭,问他吃什么。
白落枫说了句随便。
肃郁出门给他买饭去了,嘱咐他洗漱好,音乐老师说九点半到旧校舍。
白落枫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他沉默了很久。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回过神来后抬头一看,床板上的规则又消失了。
这次没有新的规则。
白落枫下了地,趿拉着拖鞋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动动鼻子仔细嗅了嗅,臭味儿是从阳台那边传来的。
想起昨天白天肃郁违反晚上的规则给张孟屹开了门也没事,白落枫估算着是床板上的规则消失后就不做数了,这里的规则是白天一套晚上一套的。
白落枫走上前,拉开窗帘。
阳台外,陈雨泽吊在天花板上,随风微晃,成了一具吊尸。
他两眼外凸,表情怨恨,嘴巴大张着,整个人都早已没了血色。
白落枫吓了一跳。
他拍拍胸脯,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动声色地把窗帘拉上了。
鬼知道出去动这具尸体会不会有事。
白落枫装作没看见,拿东西出去洗漱了。
他回了宿舍后,肃郁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份早饭,另一只手上还有个斧头。
白落枫看愣了:“你哪儿来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