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语气恭敬:大人,小的姓陈,是苏杭一带的绸缎商,在京城里寻了些时兴的花样,准备带回江南,可是有何不妥之处,惊动了诸位官爷?
&esp;&esp;陈老板,夜路难行,何必走的这么急?青年语调低沉,让人辨不清喜怒。
&esp;&esp;小的出来一趟,家中只剩下妻儿老母,遇事拿不定主意,小的实在放心不下,便想着日夜兼程,尽快返乡。陈老板额间渗出细密冷汗,汇成小股,顺着面颊滴落在草丛中。
&esp;&esp;是吗?谢三意味深长地问。
&esp;&esp;他轻轻拊掌,双腿一夹马腹,绕着陈老板转了一圈。
&esp;&esp;谢某听闻,有伙匪徒流窜在京城附近,他们经常扮作行商,取得同行的信任,而后便痛下杀手,掠夺钱财。
&esp;&esp;谢三从腰间取下佩刀,点了点陈老板的肩,匪徒狡诈,满口谎言,令人防不胜防,为了避免他们混入车队,还是让谢某手底下的军士查验一番,如此,你我都能放心。
&esp;&esp;陈老板吓得两股战战,心里恨极了谢三,却不敢违拗。
&esp;&esp;毕竟这煞神出手毫不容情,一旦激怒了他,只怕性命不保。
&esp;&esp;身着甲胄的麒麟卫涌入车队,犹如无形无状的暗潮,仔细梭巡周遭的一切,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esp;&esp;而谢三,仍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切。
&esp;&esp;将军,这里藏有兵器!
&esp;&esp;将军,好几个小厮会武,都是练家子!
&esp;&esp;将军,姓陈的在撒谎,他们根本不是绸缎商,真正的商人已经被杀了。
&esp;&esp;长刀出鞘,闪烁着阵阵寒光,刀刃在中年男子脖颈处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线,冰冷,又带着几不可察的痛感。
&esp;&esp;谢三略微俯身,嗤笑道:陈老板?或者说叫你陈大当家更合适?
&esp;&esp;中年男人猛地抬起头,眼底尽是愕然,没想到谢三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esp;&esp;先前麒麟卫在边关御敌,无暇顾及你们这群宵小之徒,岂料短短几年,你们的气焰便涨到了此种程度,在官道上截杀行商,谁给你们的胆子?
&esp;&esp;费东生,把人捆起来,严加看管。
&esp;&esp;说罢,谢三勒紧缰绳,扫也不扫这群束手就擒的匪徒,径自回到营帐之中。
&esp;&esp;如今大军虽已班师回朝,但未经陛下传召,仍不得入京。
&esp;&esp;谢三摘下佩刀,坐在案前看书。
&esp;&esp;一名文士模样的男子走到近前,手里捧了只箱笼,将军,属下已打探清楚,遇害的行商名为陈武,确实是苏杭一带的绸缎商,在京中采买了不少时兴的图样,准备带回老家,岂料天降祸事,车队遇上贼匪,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是陈武的遗物,未发现有何异样,请将军过目。
&esp;&esp;谢三打开箱笼,入目之处除了银票、账簿以外,还有一沓画纸。
&esp;&esp;图样都是京中知名画师的作品,适合做扇面或者绢帕,有的是城里正时兴的,有的甚至连咱们都没见过。罗江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