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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巴克斯特的奥迪车前栅后面有隐藏的蓝灯，关着的时候看不见，从遇险的次数判断，开着的时候也没多亮。巴克斯特一个急转，车子不再逆行，埃德蒙兹这才放开了紧抓着的车门把手。巴克斯特为避免追尾公交车踩了刹车，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平静下来后，埃德蒙兹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在响。来电者是蒂亚，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漂亮黑人女孩，她的头像占据了整个屏幕。

&ldo;嗨，亲爱的，一切都好吗?&rdo;他对着屏幕说。

&ldo;嗨，你半夜三更突然消失，这会儿新闻铺天盖地……我只是想听你说句话。&rdo;

&ldo;现在可不是好时候，蒂。我待会儿打给你好吗?&rdo;

蒂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ldo;好的。你今晚回家时能不能买点儿牛奶?&rdo;

埃德蒙兹掏出笔记本，在&ldo;河豚毒素&rdo;的定义下面做了记录。

&ldo;再买些牛肉汉堡?&rdo;她又加了一条。

&ldo;你是素食主义者啊!&rdo;

&ldo;汉堡!&rdo;蒂亚吼了一声。

他把这条记在购物单上。

&ldo;能多益榛子酱。&rdo;

&ldo;你到底在做什么?&rdo;他问。

巴克斯特瞟了埃德蒙兹一眼，后者睁大眼睛，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因为此时车子猛地一个旋转拐了回去，与另一辆车几乎是擦身而过。

&ldo;狗屎!&rdo;她松了口气，大笑起来。

&ldo;好吧，&rdo;埃德蒙兹喘着气说，&ldo;我现在得挂了。我爱你。&rdo;

他们的车驶过警戒障碍，顺着下行斜坡驶进苏格兰场下面的车库，蒂亚的再见说了一半信号就断了。

&ldo;我未婚妻，&rdo;埃德蒙兹解释道，咧嘴一笑，&ldo;她已经有二十四周了。&rdo;

巴克斯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ldo;怀孕了。她怀孕二十四周了。&rdo;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

&ldo;真开心。我在考虑作为警察怎样才能睡个好觉，一个哭闹的孩子会剥夺你这种权利。&rdo;

巴克斯特停好了车，转头看着埃德蒙兹。

&ldo;听着，你不适合干这个。你为什么不回诈骗科去，干吗要来浪费我的时间?&rdo;

她下了车，砰地关上门，把埃德蒙兹一个人留在车上。他被她的反应吓着了，并非因为她粗鲁或对他即将做父亲毫无兴趣，而是他隐隐觉得她可能是第一个说出真相的人，他有些担心她说得可能没错。

整个凶杀与重罪科的人都挤进了会议室，包括那些并未直接经手这桩案子但现在因紧急情况被关进这层楼的人。毫无力度的空调风吹起墙上照片的边角，巨大的拼图轻轻摇晃起来，让人想起真的尸体悬在高高的天花板下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