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的声音响起,是评议员中唯一的女性,情报交通委员长希拉里妇人。她是在一周前新上任的。&rdo;我们没有必要迎合那些不明大义的市民的利己思想。况且历史上也没有不需牺牲就可达成大业的先例吧?&rdo;
&ldo;市民们已经开始议论这个牺牲是不是太大了!温莎夫人。&rdo;
姜尚试图矫正她的公式论,但一点效果也没有。&rdo;不管牺牲有多大&iddot;即使全部市民都死了,也有我们非做不可的事。&rdo;
&ldo;这,这已经不是政治上的论调了!&rdo;
无视着声音愈趋高昂的姜尚,希拉里夫人向着列席各人,以那流利的声线开始述说自己的意见。&rdo;我们有着崇高的义务-打倒银河帝国,从其暴力和威胁之中解放全人类的义务。陶醉于低廉的人道主义而忘了大义,难道是迈向康庄大道所应有的态度吗?&rdo;
她是一位四十岁出头,有着优雅知性美的女性,她发言的声音仿如音乐的声响般抑扬&iddot;而这让姜尚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她自己难道不也是被那低廉的英雄主义抓住了脚吗?
当姜尚想再次提出反论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议长斯贝尔作了第一次的发言。&rdo;嗯,这里有份资料,各位请看看电脑屏幕的画面。
所有人都有点惊讶,将视线集中到议长身上,并照他所说的看着屏幕。&rdo;这是一般市民对我们评议会的支持率,不算很好。&rdo;
百份之三十一点九这个数字和列席者们猜想的相去不远。离希拉里夫人的前任者因不名誉收贿而落台的事件才不过几天,正如姜尚和何意的指责,自由行星同盟在社会经济上的停滞已经相当严重了。&rdo;另一方面,这是不支持率。&rdo;
他们对百分之五十六&iddot;二这个数字感到叹息&iddot;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让他们心里感到不舒服。
议长留意着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rdo;这样下去是无法在明年将至的选举中获胜的。可以预见得到,在和平派和强硬派侯选人的前后挟击之下,我们将会被挖去过半以上的票数,各位再看看这里……&rdo;
议长的声音突然放低了,不知道是否有意识的行为&iddot;但对吸引聆听者的注意力却有着相当的效果。&rdo;根据电脑的预测,如果能在一百天之内取得对帝国军事上的决定性胜利的话,支持率最低将可上升十五个百分点。&rdo;
会场一阵哗然。&rdo;开始对军部提案进行投票吧!&rdo;
温希拉里夫人说完,数秒之间响起了数人赞同的声音。所有人的内心中都在上台继续执政和因选举败北而下野这两者间衡量着&iddot;而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rdo;等一下!&rdo;姜尚从自己的座席上站了起来,他想最后一次维护民主社会的尊严,在日光灯之下,他的脸色像老人似的褪了一层光采,变得苍白无比。&rdo;我们没有这种权力。为了维持现有政权的目的而做无益的出兵,我们是没有这种权力的……&rdo;
他的声音颤抖着。情绪显然异常的激动&rdo;算了,别说这种好听的话。&rdo;
希拉里夫人的冷笑声在室内鲜明的回响着。姜尚闻此怔然无语,他眼睁睁看着这幕当权者用自己的手去污损民主主义精神的情景却无能为力。这真是莫大的讽刺。隔了几个席位的何意,同情地看着姜尚那充满苦恼的身影,静静地道:&ldo;拜托各位&iddot;想清楚,别太急躁了。&rdo;
他说着将手指伸向投票用的按钮。
赞成六、反对三、弃权三。有效投票数的三份之二以上是赞成票,就这样决定了攻打帝国的提案。
但是表决的结果,令评议员们惊愕的不是决定出兵这件事&iddot;而是在三张反对票之中,有一票竟是国防委员长特留尼西特所投的。
另外两票是由财政委员长姜尚和人力资源委员长何意所投,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特尼西不是众所公认的强硬主战派吗?甚至刚才还出言鼓动战争。
看着姜尚疑惑的目光,特尼西缓慢的道:&ldo;我是爱国者。怕并不意味着我永远都是抱持着主战论。我希望各位能铭记我此次反对出兵的这件事。&rdo;
对于疑问的声音,他做了以上答覆。
同日,统合作战本部对阿泰尔少将所提出的退职申请正式驳回,并对他发出了晋升中将的正式通知。
第102章失败的辞呈
当阿泰尔提出辞呈之时,敛搏元帅的反应并没有特别震惊,他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这位学生,沉默不语。
阿泰尔也早料到断不会出现那种一手收回辞呈,一手递来退休金和养老金的顺利情况,所以也并没有抱持太大的期待。听到元帅的问话,他只好尽量迎合的点点头。&rdo;但是你才三十岁吧?如果我没记错&rdo;
&ldo;二十九岁。&rdo;阿泰尔刻意地特别强调二十这个数字。
&ldo;还不到医学上平均寿命的三份之一,就要走下人生的舞台,不嫌太早了点吗?我总觉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rdo;
&ldo;部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民主社会,政府没有权利要求个人对国家服务,所以我才要辞职。&rdo;
阿泰尔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而且他并不是要走下人生的舞台,而是要回归人生本来的道路。
以往只是迫不得已才要走不符合本意的迂迥路线。对他而言,比较起历史的创造者,他还是宁愿做一个历史的观察者&iddot;而且在他看来,无论多么堂皇的理由,也无法伪饰血腥下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