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跪倒道:“并肩王,这能行吗?拓跋力微为人凶残,一旦翻脸必然起倾国之兵来伐,到时候如何抵挡?”
周瑜道:“哦?拓跋力微敢来?”
轲比能点头道:“并肩王,不是我危言耸听,拓跋力微可不是普通的皇帝,他是马背上的皇帝,如今鲜卑的万里江山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皇帝他作战从来不讲章法,就是不死不休那种,如果我们和他作对,就算赢了也是伤兵损将,得不偿失啊。”
周瑜点头道:“轲比能,你是不是觉得我赢了你们是侥幸?”
轲比能立刻道:“并肩王,末将哪里敢如此用心,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请王明鉴。”
周瑜道:“轲比能,我让你派人探查栾提于夫罗及匈奴人下落可有回报?”
轲比能道:“王上,有了,探马回报栾提于夫罗如今已经逃到鲜卑境内。”
周瑜笑道:“好,那请洗墨(丘彪的字)将军,轲比能将军,你们二位马上整肃队伍,三日后随我开往边境。”
“遵令!”丘彪道。
轲比能满怀心事回到营房,宇文浩宇文硕两人当夜来找轲比能,轲比能道:“你们没有尾巴(跟踪的人)吧?”
宇文浩摇头道:“王上放心,并无跟踪。”
轲比能将刚才在周瑜处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流下眼泪道:“如今越来越难了,本以为高句丽会一场内乱,我们趁机取事,如今着牛二一番操作,高句丽反而越来越强大,我们该如何是好?”
宇文浩道:“王上,不如我们在边境举事,你写信给皇帝,请他派人马接应,现在并肩王如此信任我等,居然想用我们镇守边境,不是正合我意吗?就算不能杀了并肩王和高句丽人我们脱身应该没有问题吧。都到了边境,不就是我们的天下吗?此时还未开化,清河可踏冰而过。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
轲比能沉吟不语,宇文硕皱眉道:“王上,我觉得大哥的话不妥,以并肩王的才智,你我谁人可及?他会犯如此错误?让你我轻易脱身?您想想,他收降我们以后,既不囚禁我们的将领,也不分拆你我的军队,并且军权等一律不动,军粮和他们一样,要不是他诚心信任我等,便是有妙计在心,一旦我们兵变,他必然有应对之法,到时候可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吧。”
轲比能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作为一名优秀的统帅,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凭梁河谷一仗,这位牛将军现在的并肩王就给自己上了最生动的一课,一旦举事,自己真的是他的对手吗?:“然而我们就甘心被他收服?这是不可能的啊!”
宇文浩怒道:“我的儿子宇文杰还在高句丽人手里,未知吉凶祸福,我尚且不顾,你们家眷尽在鲜卑,难道就不怕皇帝的雷霆之威吗?况你我深受皇帝信任,怎么能就此臣服高句丽狗贼呢!你们不反,我就自己反!”
轲比能拉住宇文浩道:“将军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在讨论,毕竟牵扯十三万鲜卑男儿的性命,不是你我几个家眷可比。”
宇文浩道:“王上,何必再讨论,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迁延时日,一旦皇帝下令处死你我及众将士家眷,我们就只能老死在高句丽白山黑水之间,再回不去那青青草原了!”
轲比能道:“今日讨论暂且如此,你们回去准备,但不许泄露分毫,知道了吗?”
宇文浩宇文硕点头离开,周瑜在帐内叹了口气,收回神识,这才开始练功。
第二天,整个军营开始忙碌起来,祁准一早就派人开始运送军粮,见到周瑜后祁准道:“王上,我想跟着您去边境立功。”
周瑜拍了拍祁准肩膀道:“祁准兄弟,你的想法不错,可我更需要你在后方支持我,如果没有稳定的粮草,我如何安心打仗呢?”
祁准释然一笑道:“那好,王上,你就放心吧,就算我们在后面啃树皮,也把最好的粮草留给边境的军队!”
“你把这封信带给赤乡侯,让他务必按此行事。”周瑜道。
祁准走后,周瑜逐一查看每个军营的准备情况,只见鲜卑军营中井然有条,军士从容不迫,情况要好于高句丽人马,可见平日训练有素。周瑜暗中点头,知道轲比能等鲜卑将领平日对待训练也定是一丝不苟。据自己平日观察,三个国家中,纪律最强的当属鲜卑,最差的就是匈奴,但匈奴人个体战斗力强,身体素质最高,也正因为如此,也难以驾驭。但整体来看,不论高句丽匈奴鲜卑,单兵素质都高于中原,也许是他们所生存的环境更为恶劣的缘故,而且这些民族因为自身资源的贫乏,侵略性更强,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暂时搁置中原争霸,来到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这里能够成为自己的兵源,再加上自己系统的训练,那带来的好处也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等到周瑜见到轲比能,他正从容不迫地指挥军队整理辎重,旁边他的随从正在给他的战马整理鞍颤嚼环,周瑜也不打扰,回到丘彪这里,丘彪的人马也基本整理完毕,临近午时,周瑜下令人马开拔。
从这里到边境还有一段路程,由于匈奴人已经进入鲜卑境内,此时高句丽边境仅有部分鲜卑人把守,高句丽和鲜卑交接处十分绵长,而且鲜卑以游牧为主,皇帝拓跋力微也是随着金顶大帐到处走,这一点和匈奴差不多,与高句丽却是明显不同。所以,周瑜也不着急赶路,节省体力才是最重要的。经过十几日的行军,此时已经到了春三月,大地上的积雪已开始融化,过了官道就到了清河,清河位于辽东,鲜卑,高句丽的交界处,河水丰沛,此时冰面已经开始融化,周瑜下令将营地扎在清河东岸,同时派人沿清河放出探马,并命人收集并制造舟船。
这一系列动作轲比能等都看在眼里,心道周瑜难道是要主动进攻,这样安排可真给自己留下可乘之机了,如果周瑜安排自己守桥,那就和拓跋力微合兵一处,引拓跋力微过桥直扑高句丽,自己就降军变先锋,如果安排丘彪守桥自己在后面也可以前后夹击,一战可克之。不管怎么算都是赢面大,于是秘密派出军卒偷过清河给拓跋力微送信去了。然后与宇文浩宇文硕二人将计策定下,二将大喜领命而去。
周瑜命人将营寨扎下后,召集众将帅帐议事。
轲比能宇文浩宇文硕丘彪封陆续来到,得知营寨已经扎好,周瑜对轲比能道:“将军,你带着宇文浩带三万人马守住河岸,构筑六座浮桥,不得有误。”
轲比能大喜领命而出,周瑜又命丘彪带两万人马沿清河向北二十里下营,然后同样构筑六座浮桥,丘彪领命而出。
周瑜领一万人马守中军,宇文硕领十万人马为后队,周瑜命各部同时要操练人马,不得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