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甚至能在一条小框里,看见他唇角有那么点儿不怀好意的笑。像是早有蓄谋,就等着她呢。
“!”林鸢倏地收回脑袋,重新往上走,没好气地皱了下眼,又有些羞赧。
最后却不由自主地,低头抿住笑意。
她回来得有些晚了,已经十一点多。
凑着楼道光亮轻轻打开家门时莫名想起,二楼的灯,好像很久没有坏了。
林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突然有点儿理解,大学时舍友和男朋友在楼下刚道完别,回了宿舍,又迫不及待地跑去阳台,就为了看着他走远。
在玄关换好鞋,林鸢竟也有了这样的念头。
暗道自己没出息,怎么能如此不理智。
面上淡定,双脚却十分诚实地往自己的小卧房快速挪去。
于是就隔着还没开灯的窗户,看到了这样一幕——
顾淮应该是等到听见她关门声才走的。
所以此刻,仍站在最佳观赏区。
他抄兜低着头走路,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脑袋被对面花坛里还没抽芽的柳条刮了下。
他“诶”了声,好奇地抬头,才发现刮到他脑袋的,不是人。
原以为他这下终归要走了,结果他反而站定,伸出右胳膊握住了“柳条大伯”的手,又用左手包住右手。
开始上下摇晃。
“诶?您也知道我谈恋爱了?”
“谢谢啊,谢谢。”
“是是,初恋。”
“对对,今天刚确定的关系。”
“什么?这倒还没这么快,我怕吓着我女朋友。”
“行行,到时候一定给您发请柬。得空一定来啊。”
他说完,“一老一少”又十分客气地纠缠了会儿,直到顾淮抬手和“他”说拜拜。
林鸢没开窗,但她卧室的单层玻璃隔音不好,楼下这点距离,顾淮声音虽然压得低,但她还是大致听清了。
压着气息才叫自己忍住没笑出声。
林鸢突然就不觉得自己没出息了,那点儿莫名其妙的,挺不好意思的恋爱羞耻感也没了。
反正,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犯傻。
目光里只余一人,自然注意不到远处视线盲区的角落里、暗影下,矗立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灵魂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