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的脸涨得通红,自重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捏扭,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不说话,萧奕更着急了,声音中掩不住的担忧,“臭丫头,你哪里受伤了?不行,我得去请大夫……我先抱你去榻上歇息。”
南宫玥看他紧张得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心里顿时淌过一股暖流。唯恐他真的去请大夫,她忙拉住了他,声调略显僵硬地强调道:“阿奕,我就是大夫!”
说来,她还真是惭愧不已,亏她还是大夫呢。
“虽然我不懂医术,但能医不能自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萧奕理直气壮地说道。
以他胡搅蛮缠的性子怕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南宫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投降了。她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又低又轻:“阿奕,我没事,我、我应该是葵水来了。”说着,南宫玥的脸更红了,她一世英明竟然坏在这件事上。
葵水?容貌昳丽的青年一瞬间好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傻住了。
记忆中,在兵营的时候,好像有听谁说过,女子一旦有了葵水,就代表长大了,可以生儿育女了!
也就是说,他的臭丫头竟然来初潮了!
萧奕傻愣愣地看着南宫玥,一瞬间感觉复杂极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慌张地再次一把横抱起她,“我先抱你去榻上……”说着,他匆匆地把她往内室抱去,轻手轻脚地放在榻上,又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搪瓷娃娃似的,然后蹙眉又道,“臭丫头,你流了这么多血,这样正常吗?我去让人叫安娘她们过来……”
“等等!”
南宫玥紧张地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衣袍上的血渍,“你想这样子出去?”
萧奕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衣袍,还没反应过来。
南宫玥的面色又僵了一下,他要是这么出去,恐怕没一会儿,这整个院子的奴婢都会知道自己的葵水沾到他身上了,那实在是……
况且,世人皆云这女子的葵水乃不洁之物,男子轻易沾染不得……
想着,南宫玥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警觉心太差。
她深吸一口气,胀红着脸说道:“你先换一套衣裳。”
萧奕看着那一滩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这才恍然大悟地反应了过来,忙翻箱倒柜地去找自己的衣裳,然后又手忙脚乱地脱起外袍来……
南宫玥松了半口气,总算把意识放回到了自己身上,感觉到腹中有微微的沉坠感,身上的亵裤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一把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找安娘早已经为她备好的月事带,心里叹气:前世她的初潮是快十五岁才来的,每一次葵水来都是腹痛难当,所以她根本没想过今生初潮会突然提前,而且身上并无太多不适,这才闹出了这个笑话。
不过也是,今生她知道自己身体底子弱,因此也比前世更注意调理身子,如今看来还是出效果了。
萧奕一看南宫玥起身,也顾不得换新衣了,随手把弄脏的袍子丢到一边,大步走了过来,声音微微拔高:“你别起来!要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找便是……”他按住南宫玥的双肩,就想把她按回到榻上去……
“世子妃,可有……”
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挑起,百合听到屋里的动静,想进来问问南宫玥和萧奕是否有什么吩咐,可是话说了一半,身子就如雕塑般呆立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世子爷正把世子妃往榻上按去,颇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这是她看到的那个意思吗?
她的目光在那件被萧奕随手扔在一旁的衣袍上看了一眼,眼尖地看到了上面沾染了红色的血迹。
这时,鹊儿抱着一叠账册从后面走来,见百合挡在门口,便道:“百合,怎么……”
她的话也是没说完就嘎然而止,她也看到内室里的情况了,嘴巴张得几乎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有了动作,放下帘子,避之唯恐不及地快步往后退去。
内室中的萧奕和南宫玥静静地看着彼此,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两人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噗嗤——”
萧奕突然笑出声来,笑得前俯后仰,眼中都泛出了淡淡的水光,波光潋滟。
南宫玥起初还愤愤地瞪着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否则也不至于让丫鬟们误会了。
但很快地,她也张嘴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如山间溪流。
仔细想来,确实是太好笑了!
但是两人没机会笑太久,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萧奕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他马上就要倒大霉”的表情,果然,下一刻,安娘就挑帘进来,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萧奕,仿佛在说,当初成婚前明明说好了等南宫玥及笄再圆房,如今只差不到一年了,您居然毁约了!
安娘身后,还跟着百卉、百合和鹊儿三个丫鬟,四人的眼神出奇的一致。
萧奕相信自己若是不把这事情说清楚了,明天岳父岳母大概就会来拜访他,好好地找他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