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人李婉婷连忙走了过去,尽管她是广东人,可是她并不会说粤北的方言。
“啊……莫找我、莫找我……”
原本正在赶着“痒阿爷”的老妇人一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恐惧之色,发出一声的尖叫同时,便已让人难以置信的灵活转身逃去。
“砰!”
就在她刚想离开时,随行的宪兵立即对着空中打了一枪。
“别跑!再跑打死你!”
显然任何好话都没有这声枪响和厉喝有用,那原本欲逃回家去的老妇人,被枪声一下,顿时便不再跑了,而是颤若抖筛的站在那,惊恐的看着这些外地人。
“官、官爷……”
“阿婆,你别害怕,我们是官府派来的,是帮大家看病的,你们的约正(相当于乡长)住在什么地方……”
有时候说教并不一定管用,但是,枪口和暴力肯定能够让人驯服,尤其是对于习惯了身为奴隶的人们而言,更是如此。靠着鸣枪和一通威慑,李婉婷一行很快便征用了村外的土地庙,作为隔离所,同时开始对发病家庭进行隔离。
不过因为鼠疫已经在镇子里流行了一个月,从每天死亡一两个人到现在每天死亡十个甚至十几个人。此时,病人一旦发现就会被送到隔离所,但这一切的作用并不大——被传染的病人在不断的增加。
不过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在这并不大的土地庙中,已经躺满了病人,作为唯一的医生,李婉婷每天差不多有十几个小时都在这里度过。
土地庙中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恶臭,但更多的却是病人发出的痛苦的哀嚎。一些病人双手紧压着腹股沟,一边说着胡方乱语的吃语,一边边在那里呕吐。
穿着医生白袍,戴着口罩的李婉婷注意到,这些病人的淋巴结比之前要的要大得多,这意味着他们的病情再一次加重,而且有一些开始流脓,很快就溃烂得像是只烂水果一般。
但是作为医生,李婉婷却无能为力,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救治他们,鼠疫是不治之症,中者无治!
在第十天的工作记录上,李婉婷写着:
“今天又有五名病人死去,全镇1456人,327户,迄今为止死亡157人,其中死绝6户……”
简单的数字背后,是冰冷冷的死亡,是一具又一具尸体。
尽管每天不断的有病人死去,但是做为医生,李婉婷仍然尽职尽责的帮助着这些无药可治的病人,采用中医方上的记载的外敷药物加以治疗,但实际上疗效甚微。至多只能减少病人的痛苦,而这或许就是医生最大的作为了,相比于采用没有任何效果的外敷草药,手术无疑更简单的一些,显而易见想要减轻病人的痛苦,必须打开这些脓肿。
用手术刀划上个十字,那些肿大的淋巴结就溢出带血的脓水。病人流着血,四肢叉开,腹部腿部出现斑点。有的淋巴结停止出脓,继而重新肿大。大多数情况就是病人在难闻的奇臭中慢慢的死去……
终于,在处理好最后一个病人之后,李婉婷走出难闻的奇臭的隔离病房,她来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以让那有些发胀的脑子感觉清醒一点,驱散满脑的浑噩感。
深吸一口气,李婉婷朝着远处看去,在远处的田间,燃烧着的柴堆在死气沉沉的田里发出熊熊的火光,巨大火堆处火星四溅,浓烟冉冉升向黑夜的长空。
那是士兵在焚烧尸体——根据防疫令,所有的尸体都必须焚烧,即便是已经安葬的也必须重新挖出加以焚烧,这无疑与国人的传统相抵触,但是面对军人的枪口和死亡的威胁,人们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一事实。无奈的接受亲人的坟茔被开挖,尸体被焚烧的现实。在枪口的威胁下,人人都会妥协!
“哎……希望能尽快平息吧……咳……”
嗓间发出的咳声,让李婉婷的心底涌起一阵警惕,她试着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滚烫的额头似乎是在提醒的她,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这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作为医生,她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感染鼠疫!
——————————————————————————————————————————————
(因为家中琐事缠身,一天没有码字,今天只有一更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这个月内一定会补更,其实无语的更新量应该还算可以,上个月差不多21万字吧,这个月至少保证21万字!厚颜求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