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钱忠良迟疑了,“媳妇,要不让阿雪自个睡吧,我们晚上确实要醒几回。”
“她呀,摊开手脚睡得沉着呢,你见她哪夜醒的,她糊弄你呢。”
闵大妮老神在在回道。
钱雪一听,爸是妻管严,对妈愧疚着呢,哪里说得通,她抱着她的枕头,飞速下炕,大声嚷起来,“哼,我就要睡西厢房,谁劝都不听。爷,爷,他们都欺负我,爷,你帮不帮我?”
那头钱根兴立马心肝宝贝的接上了,这头钱忠良抿了抿唇,一脸无奈,“要不,让她自个睡吧,这半年来,她越发机灵了,这样挺好。”
“唉,我们现在的话是不顶用了,有了她爷当令旗,我们还有啥办法。大宝,你可不能学你姐,不听你妈的话。”
钱根兴一开口,钱忠良和闵大妮没法了,只得点头答应。
钱雪争取到了独自睡的福利,四十多平的一间大屋,崭崭新,砖砌的大炕,土夯的泥墙,木头椽檩的屋顶还泛着好闻香气。
一张竹编的凉席铺上,一个小枕头一条旧被单,其他多的也没有了。
钱雪又在炕下地上,用干草给小狐狸做了个窝。
“小狐狸啊,以后你就跟我做伴吧。”钱雪美滋滋地躺下,把被单拉到颌下。
叽叽两声,小狐狸似在回应她。
夏季山间温度自然低,一夜好眠。
第二日,她迫不及待跑到了孟家,孟家只起了三间大屋,同样东西间盘了炕,当中一间作厅堂和厨间。
当时玉坤叔和家珍婶子商量了,本成分不好,不欲引人注目,后来厢房就没再建。
西间归了孟向东,钱雪跑进去一看,也是空落落的大房间,炕上一条竹席,被单叠得整齐,枕头摆在上面,干干净净的,再回想她起床后,团在一起也没整理的被单,不由红了脸。
孟玉坤挑了一担水回来,热情招呼道:“阿雪,在叔家吃早饭吧,你婶子井边洗衣服马上回来了。”
“不用了,家里烧好了,向东哥呢?”
“他去跑步,打拳去了,呶,这不回来了。”
正说着,孟向东小跑步进了院,脖子上绕着一条白毛巾,褂子胸前被汗水打湿了,气息微有些喘,目光炯炯,满是蓬勃朝气,钱雪一拍手,哎呀一声懊恼道,“我好些天没锻炼了,不成不成,明天就跟着向东哥跑步。”
“阿雪,在我家吃早饭吧。”孟向东拿过木盆,从他爸挑回的水桶中舀了瓢水,洗脸擦汗。
“不了,我回家吃,我妈都做好了。”钱雪笑道,“我就来看看你的新屋子,我现在也一个人住了,就住在西厢房里,你要去看看吗?”
“行,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孟向东速度挺快,擦洗了汗水,把毛巾挤干搭在一旁晾衣绳上,带着钱雪进了屋。
只见他爬到炕上,把两口炕箱上头的一口搬了下来,抬抬下巴示意她把门开大一点,笑道:“我爸请四军叔打了三口炕箱,这一口是给你的,我帮你送回去。”
“真的,给我的?”钱雪惊喜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人家嫁女儿才送嫁妆,我这,算是收嫁妆吗。”
今天送嫁妆,明天人就到她家了。
这年头,好男人得先预订下。
她嘿嘿笑着,直瞅孟向东,看他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