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脸上残存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眸更是漆黑得可怕。他粉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里的塑料汤勺被他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你明知道他是杀人凶手,甚至还多次雇人绑架你、伤害你,你还喜欢他?”姜越的声音低哑,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怒气。
“这都是你们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不是么?”我反问。
姜越扔了手里的汤勺,咬着牙说:“你要继续执迷不悟,就随你的便!反正被骗得团团转的人也不是我!”
“对啊,反正不是你,那你还生什么气?”我直接怼回去。
姜越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赌气一般地哼了一声,留下还剩大半的饭菜,摇着轮椅回了房间。
即使行动不便,他也还是要把房门甩得震天响,来表明自己的愤怒。
真是……幼稚。
但我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我吃完了饭,剩下的没有像往常一样扔掉,而是重新装好放到茶几上。
姜越拢共没吃上几口,待会儿肯定得饿,家里也没别的东西,他只能吃这个。
但我低估了他的忍耐力,也高估了他的心眼。
我躺床上听了一晚上,都没听到他出房间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出去洗漱,看到茶几上的饭菜仍旧原封不动。
主卧的房门关着,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姜越是压根没起,还是起了不想出来。
我没管他,洗漱完就回了房间。
我俩在家里通常就这个相处模式,自己干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打扰谁。他要有事就会喊我,我弄完就又恢复之前的状态。
但因为昨晚闹了矛盾,我总有点心神不宁,注意力时不时地往隔壁的房间飘。
姜越有个习惯,每天早上起床以后都会出来倒杯水喝,可今天一直到十点他都没有出房门。
我一面担心一面心里也赌着气:有本事今天一天都别出来!也别吃饭!
反正饿到的人也不是我!
可惜上天没给我这么一个监督他“绝食”的机会。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我妈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大伯父和三叔两家人一块儿上她那儿去了。
自打我大堂姐那场闹剧一般的婚礼过后,这两家人都和我们断了联系。就连小堂妹,跟我发微信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我以为这一次是真的断干净了,没想到他们还会找到我妈那儿去。
听我妈的口气,他们并不是带着善意去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妈那精神状况……要是被他们刺激得病情加重,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您别担心,我现在就过去。”我撂下电话就往外跑。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主卧的门忽然开了,姜越摇着轮椅出来,脸上有短暂的几秒慌张。
“你要去哪里?”他问。
我心气不顺,随口扔下一句“去找陈熙”,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