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庶堪如实答道,来徐州之前,英士曾向他亲自叮嘱过,务必让冷雨秋答应下来。
“冷师长,现袁逆调兵遣将已毕,更得五国借款,可谓万事俱备,若我等**党人仍对法庭心存幻想,那么,无疑引颈于敌,现孙先生意武力讨袁,然军费匮乏,所以……”
“所以只能从他身上开刀是吗?”
反问一声,冷雨秋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若是自己真这么办了,那又与自己清剿的土匪有何区别
“冷师长,那人实为袁逆之走狗,助袁逆之子逃离上海,谁道宋案无其插手,对此等人,杀之尚不解恨”
接着杨庶堪又把语气一扬。
“冷师长为我**同志,想来自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李致远通逆为天下所共知,其逆心所得皆为逆产,今**之需,自然当为**所用”
“可……”
犹豫片刻,冷雨秋一时间不禁难以决断,自从来到徐州,勒拿地方、卡索士绅之事,他从未干过,而他同样也明白,若是没银子,这讨袁之事必化为泡影。
而且,若是没有孙先生许可,那陈英士又岂敢……
“无罪无名,又岂能……”
“冷师长,庶堪于上海时,便听闻冷师长率部来徐后,以剿匪为任,平定地方,想来苏北匪间,必有与士绅联络之辈……”
冷雨冷言间,杨庶堪提出了一个“建议”,而这个建议则是离沪前由陈英士面授。
“你这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心下冒出这句话时,冷雨秋只觉一阵恶感,但终了还是无奈的长叹一声,最后点头道。
“唉,为**,也只能如此了”
民国二年,六月的一个深夜。
座落在徐州东门的陇海铁路徐州段工务局,驶出一辆崭新的黑色福特“t”型车,现在在苏北一带,t型车几乎就像是陇海铁路的象征一般,上千辆“t”型车在沿线工地、市镇行驶着。
这辆车上坐着三个人。
坐在司机旁边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他的一双机警的眼睛不时环顾左右,透过单薄的衣衫,可以清楚的看到腰间突起的枪柄。
后面车座上坐着两个人。左边的一位中年人,身材矮小、瘦弱。右侧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年少的少年人,不过这少年却全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左边的中年人叫梁品升,他是段工务局保安科科长,右边的则是保安部副局长的秘书,新任段工务局副局长——李四勤,在连云港高层,或许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大名,但提着“阿四”他们却并不陌生,谁不知道阿四是董事长的身边人。
“时间不早了,恐怕到了宵禁时间了?”
副驾驶位上的青年回过头对后面两人说道,自从宋案后,随着袁世凯调兵遣将,南北局势日发紧张,这徐州城在半月前开始实施宵禁。
“没事,就是宵禁也不要紧。我们是陇海路局的人。”
梁品升如实的说道,在徐州城谁不卖段工务局面子,就是冷雨秋本人也得卖上三分薄面。
小车穿街过弄,来到出城的主路上,路上站着四五个武装军警。
“停车。”
一个佩戴“宪”字袖章的宪兵站在马路中间。
司机降慢车速把车停在路边。
“你们不知道戒严吗?为什么这时候还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