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以前我想着自己可能会在艺文一直做下去,可是后来,想法不还是发生变化了吗?”
宽敞的舞蹈室里,两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颊依稀印上了丝丝沧桑,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那年风吹散了人们的记忆,只是在脸上刻下了印记罢了。
拆迁工作紧接着不久就开展起来,路过拆迁的东新大楼,湘琴总会忍不住停下来,观望几眼,这里有着她努力奋斗的痕迹,虽说最后的那段日子,自己并没有参与,但心永远向着这一片净土,寻找着片刻的安宁。
搬去新地址之后,有的家长在抱怨,有的家长却在庆幸,不能顾全到每个人,一切只能以大局出发。只是,孩子们兴奋的表情,看在艺娟眼里,那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动人的场景。
在她看来,这只是事业的另一个开始罢了,或许若干年后,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幕,心里仍旧是大大的满足感。
这天,湘琴陪着婆婆走在散步的小路上,见着对方不由自主的感叹:“广州的绿化真是越做越好了!”
经过申母这么一提醒,这才注意到,两旁的小路上多了许多漂亮的花草,许多叫不出名字,但却在这种炎热环境依旧灿烂盛开的花儿。
明显变宽的道路,让湘琴突然有点怀念家乡的羊肠小道,想着,自从爷爷去世过后,她似乎再也没有回过延边。在她的意识里,有爷爷的地方才可以成为家乡,虽是家乡仍旧有着她的亲人,但……
“湘琴,湘琴……”
思绪飘向了远方,似是要将那些美好的回忆都装进脑海,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转头:“妈,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认识对面那个人,见他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你似的!”
顺着婆婆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装装扮的厉风扬,有点吃惊,却也不动声色的跟婆婆说道:“妈,那是赫邢以前的助手,我先过去看看!”
多余的话,并没有跟婆婆多做说明,只是扶着肚子,慢慢的过了马路,对方的表情有一丝尴尬,摸着后脑勺,似乎要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上下打量着他,一身黑色的正装,皮鞋上沾染了点点尘土:“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瞎忙!”说完这个,厉风扬低头看了一眼湘琴隆起的肚子:“快生了吧?”
摇摇头,手却也是自豪的覆上自己的肚子,说道:“没有,预产期在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
“那位是……?”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婆婆,正坐在路旁的凳子上休息,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边,笑着回答:“我婆婆,赫邢的妈妈!”
突然,厉风扬的手机响起,见着他急匆匆的接起了电话,嗯嗯了几句之后,抱歉的朝着湘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边又有业务了!”
识相的挥手:“那好的,再见!”
转身准备朝着婆婆的方向走去,却在身后听到了厉风扬的声音:“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申总,其实我后悔了!”
懂得他的意思,没有转头,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会转告他的,你也加油!”
对这种人,湘琴一向不抱好感,最讨厌的就是吃回头草的人,当初走的那么决绝,定是给自己寻了个好去处,只是今天的厉风扬,相比往常,好不狼狈,脸上也显现了些许沧桑,或许也过得不尽如人意吧。
“妈,走吧,咱们回家!”
抬头看见了湘琴,下意识的望了眼对面的方向,问道:“走啦?”
耸耸肩,摊手说道:“走了啊,不走还能干嘛,妈,你可别误会,我可跟他不熟,只是他突然辞职不干,让赫邢困扰了好一阵罢了!”
见着媳妇着急的解释,申母也情不自禁的笑了,伸手牵过媳妇的手:“傻孩子,妈可不是那样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怀疑到你的呀,只是我见着他的背影有点匆匆,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循着婆婆的目光望去,厉风扬的背影似乎真有点匆忙,好像在躲避着什么,晃动着头,觉得眼睛好累。
“妈,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任由婆婆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想着,不久之后,自己也将会牵着小手,行走在大街小巷中,跟他讲述着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
阳光下,蜷曲柔软的发,随着欢快的步伐,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似乎里面藏满了欢呼雀跃的小精灵一般,漂亮的光彩,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是那样的迷人。
在心里叮嘱着自己,等下回来,或许真的要替厉风扬转告那些话语,只是,这一刻,渐渐升高的温度,逼迫着她快速吵架中走去,广州似乎只有夏天和冬天一般,并没有明确的四季跨越,时间长久之后,也都习惯了这样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