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据案对坐,老童手脚麻利、无声无息的将茶水端上。
“王爷找山人,不知为了何事?”萧月生茶盏一放,便开口问道,开门见山。
“子虚先生救了小女,却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致谢,深感愧疚,孤想邀先生敞府做客,却总找不到先生!”瑞王爷也将茶盏放下,抚着青须笑了笑。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今晚便去府上叨扰吧!”萧月生直爽地回答,令瑞王爷有些措手不及,太感意外,不禁感叹,果然是奇人奇行啊,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怎么,山人太过唐突了?”萧月生笑了笑,心中有些捉弄的快感,他已感觉到,王爷意犹未尽,仍有话来说,看起来好颇是为难,萧月生便想堵上他的嘴。
“不不不!……孤求之不得!”瑞王爷忙摆了摆手,矢口否认,抚须笑道:“先生能至敞府,蓬荜生辉啊!”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开始转移话题,看了一眼桌上放地书,笑道:“王爷也是爱书之人呐!”
“呵呵……,本王平生做一书蠢足矣,却因小女之病,一直心无所安,这几日在先生府中,可谓大饱眼福了!”瑞王爷眉毛跳动,笑得极是欢畅。
两人于是便说了一些奇闻秩事,儒林拾趣,萧月生拥有的神通,若想记下一本书,只是须臾间事,其学识渊博,可谓当世无匹,而瑞王爷也是天资极高,记忆过人,学识之渊博,也是远常人,两人越谈越投机,瑞王爷泛起了想见恨晚,天涯知己之感。
正浑不知时间之流逝时,老童忽然出现,躬身道:“公子,宫里又来人了!”
萧月生抬头看了一眼轩窗。看窗影正中,却已是午时了。
“请吧!”萧月生摆了摆手,对瑞王爷欠然一笑。
此时地他,已不是原来王子虚那般冷漠,瑞王爷只是以为,因为他们相熟之故,却不知萧月生总得冷着脸。有些厌了,已恢复了本色。
传诏之人是内廷高官叶青蝶,一身紫袍。步伐轻捷,身后两名侍卫跨剑相随。只是跟门房打了招呼,不让他招呼别人前来迎接,便跨进了王府,熟门熟路,径直沿着碎石小径,来到竹林掩映的大厅。
老童成心使坏,其功力自是早已现了叶青蝶的到来,却并未出来迎接,而是呆在厨房。督促厨娘仔细准备无膳,驸马爷的胃口可是极为挑剔,平日他不在时,可以对付一下,现在他来了,万一厨娘忘了,依旧漫不经心。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当他迈步去大厅通报时,叶青蝶已经迈步进了府院中间,还未等他出大厅,叶青蝶便已进来。
两人抱拳,还未说话,叶青蝶忽然“咦”的轻呼一声
叶青蝶踏入大厅时,顺势转头看看。想看看瑞王爷走没走,这几天他们在此处不时遇着,扫视之际,丹凤眼忽然大睁,惊呼一声:他见到了久盼不至的萧月生!
“哦?叶大人?”萧月生也装聋作哑,品茗的动作顿了一顿,装作乍才现他地模样,剑眉挑了挑。
“自虚先生,可算等到你了!”叶青蝶大喜过望,忙深深一躬身,顿觉周身一松,通体舒畅,这一拜拜得心甘情愿。
接着又对瑞王爷躬身大礼。
理宗每天都要派两次钦差前来王府宣诏,而叶青蝶与萧月生有了两次接触,自然是最好地钦差人选。
他每次都失望而归,理宗的心情自然不顺,看向叶青蝶的目光也变得不太和善,让他有些心惊胆颤,伴君如伴虎,他体会得越深刻。
萧月生见到叶青蝶热情的神情,索性直爽到底,二话没说,直接辞别了瑞王爷,跟着叶青蝶入宫面圣。
理宗的气色比起以前,不可同日而语,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十余年,生机勃勃。
这次面圣,理宗并未再垂拱殿,却是后宫的涉华阁,贾贵妃地寝宫,他本以为仍旧要失望一次,没想到一个侍卫纵马传报,子虚先生竟回府了,如今正在前来宫里地路上。
贾贵妃容光焕,明艳得令人不敢直视,令理宗大为欣喜,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以前乍见到她时,惊艳不已的时光。
对于这位子虚先生,贾贵妃更是感激看重,他所赠之丹,是在是神仙之药,服下之后,全身轻盈,精力充沛,身体越康健,以前去聚景园游玩时,走了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须得歇上一歇,而如今,便是走上原来两倍远地路程,也不会那般气促,体质之增强,显而易见。
这些且不去说,最最重要的,便是自己地容颜变得越年轻,容光若雪,明艳逼人,看官家望着自己时不时怔,眼中露出的火热,便能觉出自己的改变,涉华阁仿佛成了陛下地寝宫一般,圣眷如此,真可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更何况陛下晚上变得龙精虎猛,远胜从前,直令她承欢无力,求饶不止,春情自然的泛上眉梢,越动人,便令陛下更加痴迷,如此恩德,贾贵妃岂能不心中感激?!
萧月生踏入涉华阁,拱手作揖,傲不跪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如见常人。
理宗呵呵长笑,站在门前,将其迎入,贾贵妃亲自执壶为其斟茶,萧月生大咧咧的接受。
“呵呵,子虚先生的丹药果然神气,朕如今浑身是劲,仿佛年轻了十几年!”理宗并未问起萧月生为何总不在府中,传召不至,这些事情,皆可不究。
“如此再好不过!……草民之幸也!”萧月生点点头,其坐姿非是以下对上的半坐,或沾一个墩沿,也非正襟危坐,仅是轻松自如地坐在那里,端着贵妃送上的茶盏。甚是惬意。
“涉入亦是如此,也觉那瓶丹药灵效非凡,故让朕在此处与先生相见,能让她当面致谢。”理宗微眯着眼睛,满是笑意,帝王的威仪荡然无存,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平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