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只说喜欢这里,他便又起了疑心,这会儿她若说要长住,依着他小心眼的死板性子,还不知会怎样了!
她嘟起香唇,皱起眉头,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惜字如金的好,于是什么也没说,只端了热粥给他,甚是贤良地道,“你这几日燥得很,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专门让福伯买了莲子回来,亲手煮了莲子粥给你,喝粥去燥,对身体好。”
君少秦接过粥碗,静静地笑,俯身,唇轻轻吻在她额上,低声道,“你若真喜欢这里,偶尔来住几日倒还使得,若要长住,却是不行,你知道的,我一刻也离不了你,总不能你一个人在这儿快|活,却把我丢在宫里独守|空房吧?”
此时,他的声音如制得极好的饴糖,缠绵,入口即化,那甜蜜的滋味却从舌尖直透到了心里。
云静好的脸上又开始发烧,竟然接不上话了,只觉他的眼眸可滴得出水,那泛出来的水光,几乎溺毙了她,令她呼吸不畅,全身都酸软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君少秦却是端了那粥碗,将整碗粥吃得一干二净,末了,望了她,柔声道,“如果你永远能为我花这心思,我便是死了,也是甘心的。”
云静好最听不得他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当下抢过空碗,“啪”地一声放下,“你吃完了吧?吃完了就去干活,哪来这么多话说!”
她扭开气红的小脸,看也不看他,急匆匆地出了屋子,却换得他嘿嘿而笑,脸上如春醉琼楼。
中午,云静好在灶房里做饭,柴火毕剥,空气里飘散着菜肉的香味,但全不是宫里精心炮制的佳肴,却只是粗粗地炒了,有农家温馨朴实的味道。
君少秦吃了早饭便出去了,也不知带回了什么,神神秘秘地藏好了,然后才跟福伯在后院里划出了一块空地,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云静好做好了饭,端了一盆清水出来,便正瞧见君少秦将袖子高高卷起,双手沾满了泥巴草叶,也不要福伯帮忙,竟亲自拿了花铲,翻松了泥土,将一株根须还兜着湿土的长春埋了下去,因着天热,他时不时地还要擦把汗,弄得满脸泥巴,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云静好忍住笑,朝他招手,唤了声,“你过来。”
君少秦便听话地放下花铲,走了过去,他一笑,那白的牙齿衬着脏兮兮的俊脸,对比分明,实在是好笑极了!
云静好绷了绷,仍是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君少秦皱着眉又抹了一把脸,“有这么好笑吗?”
云静好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笑得浑身颤抖像抽风一样。
见她开心,他便也开心,咧了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能逗美人一笑,也是我的荣幸,古人有彩衣娱亲,今日权当我是花脸娱妻了!”
他这样子,实在是可爱,全没了在宫里的冷酷威严,反倒越来越似一个刚娶亲的农家小子,每天就是老婆热炕,完全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可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相比起他帝王的身份,她有时更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在这小院里,他们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的生活,有说有笑,偶尔拌拌嘴,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算计,任外面千秋万世,风云变幻,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有的,只是平静的生活。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在盆里绞好了帕子,递给他,嗔道,“快洗洗吧,脏死了,洗完了先吃饭,这会儿日头正烈,长春不易栽活,等到了夜里阴凉了再栽吧。”
君少秦只是笑,擦了脸又洗干净了双手,然后帮着她将饭菜端到了院子里,主仆三人一道用了饭。
待到了夜里,他才一个人将花儿全栽完了,因云静好有不足之症,茉莉丹桂这一类的香花,一旦嗅入,便会狂咳不止,倒是这些长春,清清淡淡的,甚合她意。
忙完了,他又打了井水,洗去了一身的汗,才回了屋子,此时,云静好像是已经睡了,他俯身在她唇上烙下轻轻一吻,她微笑睁眼,竟轻抬下颌主动与他唇齿纠|缠。
难得她这般主动,君少秦极受鼓舞,欣喜若狂地脱了衣裳便钻进了被子,却见她被子下的身子竟是未着寸缕,烛光下,每一寸肌|肤都流转着蜜糖般诱|人的甘美,他呼吸一紧,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屏息攫取她的细嫩与甜美……
缠|绵过后,云静好浑身瘫软地窝在君少秦怀中,双颊酡红,温热的男子气息拂在颈间,让人很有安全感,她微笑着合上眼睛,回拥着他,指尖轻动,在他身上慢慢轻画,不停写着什么。
“在写什么?”君少秦抓住她的小手,正待追问,却忽然想起一事,忙跳下了床,胡乱穿了衣裳便跑了出去。
“你去哪儿?”
“我有件好东西,你等等……”
君少秦的声音消失在夜色中,云静好连忙起身,原想追出去看看,身上却没什么力气,双腿也有些发软,便只得放弃了,只拥着被子朝门外看。
不过一会儿,君少秦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翠绿色的雀儿笼子,笑道,“你瞧瞧这雀儿,可聪明了,竟是听得懂人话的,你叫它啄什么,它便啄什么,这可是好东西,不过你准猜不到怎么得来的!”
“还能怎么得来的?”云静好嘟了嘟嘴,“若不是你买的,便是你偷的,总不会是你吹根毫毛变出来的吧?”
“我自然没能耐变出来,我若有能耐,就先将你变小了,好时时带在身边,一刻也不离!”
君少秦边说边找出了云静好的几根簪子,一一搁在桌上,笑道,“告诉你吧,这是我从一个老农家里换来的,原本他是不肯换的,后来我拿身上的一对和田玉坠同他换,又求了他半天,他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