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将咱自己这伙审问的人都听傻了。
万万没想到,从一件偷盗的事情最后演变成复杂的案子。
大伙有种预感,到最后可能是惊天大案。
贼人田老七扒住猎猪坑的边缘,一手死死抠住泥地,一手拽着坑边的一把杂草,那杂草眼瞅着要撑不住他的重量被拽掉。
一旦拽掉,身子一歪,他很有可能再也坚持不住会掉进坑里。
田老七犹如待宰者,正痛哭流涕喊道:
“饶命,只要饶我命,我招,我什么都说。我们老大上面有徐三,徐三上面有郭顶,郭顶是梁主簿的管家。梁主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全是他在做。
他们怀疑是你偷了舆图。
那舆图极为重要。
偷你家是顺便的,想拿回那本带舆图的书才是目的。
我听他们说,非祸害你家不可,是为了防你小妹夫。
你小妹夫脑子好使太出名,县衙经常接触书院的秦大人都经常夸奖。还说有他,永甸县科举才有点儿盼头。
他们担心如若你小妹夫再进一步,依靠科举进入官场,就会接触到舆图。
一旦接触,要再真是你家当年在王赖子那里偷了那本册子,就会想起也会知道画的是哪里。”
朱兴德蹲在坑前:“那舆图是画的哪里,那地方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啊啊,快拽上去,我是真不知晓啊,我要有丝毫隐瞒,天打雷劈。就这,我还是偷听来的,徐三被梁主簿埋怨,被郭顶挖苦喝多了,和马老大喝酒说话的时候,我在外面把门,不信你们可以审马老大。”
这真不怪田老七孬种,干脆利索的出卖大哥。
田老七发现这伙人有可能是真疯了,会要他命的。
将他扔下满是倒刺的深坑里,眼睛都不眨。
在上面拽绳子的也不看看距离,不管不顾,全凭直觉松绑捆住他们腰间的绳子。
这么说吧,运气好的,他们这些被抓来的人,腿蜷缩着,离那倒刺会远一些。
要是运气不好,上面拽绳子的人,忽地就将他们落下去,他们的脚当即就扎在倒刺上穿破血肉,而上面的人,他看的清晰,人家满不在乎,无所谓会不会错杀他们。
无所谓,这一点才是最瘆人的。
在他前面被审问的同伙里,就有那种倒霉蛋。
他被带过来要扔进深坑前,亲眼见过那倒霉蛋由于放绳子的人松的太大,被拖拽着离开,人早就昏死过去,两只脚和小腿肚子被倒刺扎的血肉模糊。
所以他才选择少遭罪,又逃避不了,还不如早早招了,有啥说啥。
田老七最崩溃的时候,甚至想过,眼下让他去县衙自首都比在这里强。
反正他也没杀过人、放过火,没做过反贼之类掉脑袋的事情,进牢里待一年半载总比被眼前这些人祸害的半死不残强。
朱兴德声音平平:“再松一松,说说这些年,你手上还沾过几条人命,都是谁。”
田老七在深坑里挣扎,手挠脚刨的哭喊:“别松绳,我求你啦,我手上真没沾人命!大哥,大王,饶命,求你了,我可以说出我们老大还有别人都杀了谁,我没杀过人,你让我怎么说自己。你也可以问别人,我真是后加入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短时间成为马老大的心腹,那是因为他和马老大有亲属关系。
朱兴德眼神闪了闪,帮忙拽了一把田老七的后脖领子,让田老七离倒刺远一点。
那交代吧。
马老大都杀了谁。
还有你们这一伙人里,都有谁杀过人,帮谁干过什么损事儿。
还别说,通过审问这些贼人们,朱兴德悟出一个规律。
手上沾过人命的,还真挺能扛事儿。
不出卖人,嘴硬,也不攀咬人。
而像田老七这种呢,他四处咬,知道什么都往外说。
大概是由于前者一旦要是开口,手上沾过人命案,怕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