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抬起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想着这分明是个极好的机会,却为何到了现在,王爷竟然还是没有决断。
“王爷,臣等以为……”
还有人想要说话,却陡然被靖王爷出声打断了,他剑眉一拢,面上透着一分让人不敢违抗的冷肃。“我说退下,你们没听到么?”
“臣等,臣等不敢……臣等告退。”
终是留下了一室的安静。而他,也忽然觉得疲惫。
仿佛在看到了云倾的那一刻,过往那些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记忆又突然铺天盖地的苏醒了过来,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是否究竟真的梦醒过。
窗外雨丝淅沥。他复又背手仰面,看着天际,烟雾蒙蒙却依然辽阔无边。
只是心头的伤,又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够愈合。
入了夜,雨终于小了一些。
瑾灵披着碧青色的外衫,穿过长廊,绕到了后院的厢房门前。看到房里的灯依然亮着。
她抬手推门,进了房间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个一身雪白色的宽袍的身影,正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些信笺。
听到了响动,墨澜轻抬眼帘,便看到的是微微摇晃的烛火映照着她的身影。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深海蓝的瞳仁之中亦是透出了柔软而和暖的情绪。
瑾灵莞尔一笑,便走向了他。柔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身旁,坐在了软座上。
“澜,会不会累?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她顺着他轻轻揽过自己的肩膀,靠入了他的怀中,微微一抬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将手里的一个白瓷盅放在了桌上。
墨澜勾唇轻笑。修长的指尖抚过她如绸缎一般的长发。“这是?”
“灵儿看你这么忙,身上又有伤,便向云姐姐讨教了一些。熬了这药膳粥。”
瑾灵柔柔的应着,一双嫩白如玉的小手捧过了那个白瓷盅,抬起眼来,明媚如三月春水的眼瞳看着身旁的人。
墨澜伸手过去握住了她柔软细腻的小手。眼底闪过了温柔的情绪。
她微微垂下眉眼,拿起白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唇边:“来,尝尝看。”
眼角的笑意更甚,但他也没有推辞。顺从地张嘴喝下了粥。
“如何,好不好吃?”
“嗯。”他轻抚她的长发,给了她一抹柔软的笑意。
瑾灵正要再舀,视线却飘落到了面前桌案上放着的东西上。那个落在白色纸面上,鲜红色的印……是夏国的大印啊。
她不由起了好奇,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了那张纸,这纸质厚实,底上印着金丝的花纹,也显然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东西。
只是更让她微微蹙眉的,是纸面上的内容。
这上面的一条条,竟然是夏国当朝丞相的罪状!虽然没有署名,但这皇室的大印和这抄录所用纸张,还有这熟悉的笔迹……都分明在说着这张罪状的重量。
“这是……”瑾灵有些惊愕的抬眼望向身旁的男人。
虽然她的话没有问完,墨澜却仿佛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一般,略略颔首,回答了她的话:“没错,这确是昔临写了,托人送来的。”
昔临,正是夏国现在的储君。
瑾灵微微一蹙眉,这夏国的情况,甚至比之璃国更加的复杂,一众皇子个个都是觊觎着皇位,还有那些王爷,亦是个个都没有放弃争夺。昔临即便是名义上的储君,实际上却是在面临着重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