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为归海参霸剃度完毕,双掌合十道:“你既已入我门下,当知我法号。老衲法名瞿横。至于你,当是玄字辈的。”想了一下,道:“今后你的法号,就叫‘玄警’好了,‘警
’字为警惕、警世之意,希望你能以过往种种为警,勿再重蹈覆辙。”玄警合十道:“是,弟子谨记恩是教诲。”瞿横对着归海参霸那些弟兄,说道:“你们去吧,希望今后,你
们不在心存恶念,能够改恶从善。”玄警也道:“请你们谨记今日大师教诲,今后勿在侵害乡亲。”
他那些弟兄听他说出如此之话,纷纷应了,跟着散去。围观乡亲们都是欢喜不胜。归海参霸这伙盗匪,在这一带为祸百姓,官府也拿他没辙,现在归海参霸被瞿横降伏,今后少了
这颗毒瘤,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了。
东方玉同雪颜休息够了之后,正要上路,两人刚刚起身,就听到瞿横道:“那位白衣居士。”东方玉怔了一下,半响回过神来,说道:“大师是在叫我吗?”瞿横道:“居士气度
非凡,老衲在林中独自一人下棋,倍感孤寂,公子可有逸致,陪老衲手谈一局?”东方玉知这老僧绝非常人,当下应道:“大师诚心相邀,在下岂敢有违?只是晚辈棋艺粗浅,若
是扰了大师兴致,还望大师宽宥。”
瞿横道:“无妨,老衲也是消遣消遣。”东方玉便携了雪颜,同那老僧及其新收弟子玄警一同入了梨花林。林中雪白梨花簌簌扬扬,如雪飘落,子规鸟啼,莺韵成歌。东方玉同老
僧分别落座在棋局两边,棋盘上落了许多梨花花瓣,老僧伸手将片片落花掸去,棋盘上黑白棋子的厮杀,直入眼帘。但见白棋已连成一片,黑棋却被斩杀的七零八碎,不见一片活
棋,尚自在苦苦支撑。
瞿横道:“公子为客,就请执白请先吧。”东方玉见白棋稳操胜券,黑棋已势如危卵,一时间好胜心起,说道:“大师乃前辈高人,还是大师执白先手吧。”老僧也不矫情,说道
:“公子如此相让,老衲也不客气。”捻起一枚白子,在“平”位二三路落了一子。东方玉在棋局右下角落了一子,雪颜惊呼道:“玉哥哥,你疯了么?怎么可以在这里落子呢?
”
玄警也道:“公子落这一子,岂非自填死路?”瞿横道:“玄警,观棋不语真君子。”玄警竖掌胸前,道:“是!”瞿横看了东方玉方才落子方位,在仔细纵观黑棋全局局势,说
道:“居士心思缜密,老衲佩服。”东方玉微笑道:“大师佛学通透,智慧过人,小子这点小小心思,大师竟然一眼看穿。”老僧面有赞许之色,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方
能有得。这个道理,天下间可谓人人可懂,真正能够做到的,却没能有几人。公子心胸豁达,老衲敬佩。”
原来东方玉见到黑棋处处出击,却又处处被围,偏生老僧每一块棋局都不愿舍弃,每一路棋都在垂死挣扎,难免顾此失彼。东方玉有意在白棋包围圈中落子,看似是自填死路,实
则是去弱保强、去枝存杆的高明棋理。
雪颜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听得一头雾水。手托着香腮,做在东方玉身侧,看着两人对弈。下到二十余手棋,东方玉在“平位”九三路落了一子。老僧又是一惊,这一手棋竟反食
白棋五子,使被白棋穿插的七零八落的黑棋,似乎又出现了一线生机。思虑良久,瞿横在“去位”七三路上应了一手。
两人匆匆又各落了五六子,黑棋局势豁然开朗,完颜絮看的一头雾水:“衍大哥竟然渐扭转了黑棋劣势,随仍不改被动局面,但白棋想要一举扼杀黑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雪颜
性子活泼,看了一会,便大觉烦躁,忽见那刚刚当上和尚的“玄警大师”正自偷偷看着自己。觉察到自己目光,玄警立马满面通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雪颜不以为意,向玄警微微一笑,玄警脸色红的更加厉害,低下头不敢抬起。老僧忽道:“玄警。”玄警身子向下一弯,道:“弟子在!”老僧从怀中掏出一本佛经,说道:“你
刚入我佛门,难免心志不坚,为师不怪你,这篇佛经,你拿去,诵读一百遍。”心忖:“此人性情难改,以后须得多家教化。”
玄警一看,那本经书厚厚一大本,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但他被瞿横所驯服,心中傲气尽折,当下不敢有所违逆,捧着经书,坐到一边林荫中诵读经书去了。
雪颜误以为是自己跟玄警一笑,累得他受罚,心中不平之意大起,双手叉腰,叱道:“喂,老和尚,是我对着他笑得,你罚他干什么……”东方玉情知此女性情顽劣,生怕她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