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心中明白情势对自己很不利,在此之前,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她都必须得忍下,只有等到邬荣璟再来的时候,她才有可能摆脱危险。
然而,事实证明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陈周俞显然根本就不打算给她有所缓冲的时间。
“你之前是否威胁段穆儿帮你迫害秦三小姐?”
离歌看了一眼案板旁边的正在记录的隶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的,但是……”
“第二问题,段穆儿幡然悔悟,没能完成你的任务,反而把你招供了出来,惹得小将军对你怒目相向,你是不是很生气?”陈周俞直接打断了离歌的话,眼色显然已经沉了下来。
“不是。”
离歌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尽管这些问题似乎联系起来对自己有些不利,但是还得看后面的问题,他应该不可能这凭借这些东西给自己立罪的。然而却忘记了,咬文嚼字有时候完全可以颠倒是分黑白的。而古代的很多腐败官员为了提高衙门的办案成功率,更是没少在这方面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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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请你不要一再挑战本官的耐性。”陈周俞一把拿起了案板上的惊木堂,“啪~”的一声打在了里的手边。
那视觉冲击太大,离歌下意识手便要往回缩,但是却被狱卒给压制住了,她倏的抬起了头,寒声说道:“陈大人,你就这点耐性的话有什么资格做主审官,问两句话就大发雷霆恐吓犯人,难道这就是你掌管大理寺的能力所在?”
“本官怎么处理案件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说着,陈周俞转身朝师爷那边看了一眼,那师爷似有所悟,点了点头。因为距离并不远,离歌很清楚的看到上面清晰的写着一行字——安阳公主心恼段穆儿,觉得小将军会突然抗旨拒婚是因为她诋毁自己而导致的。
目光向上偏移,只见第一个问题上,写着“安阳公主说,只要秦心怡死了,那么小将军就是她一个人的,任何爱慕小将军之人,都得死”。
“陈大人,你这是虚假判案,小心本公主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虚假伪造证词。”离歌惊诧的看着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敢如此作为。这根本就是弄虚作假,而且如此的光明正大。
离歌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恶心的要死,陈周俞算是让她刷新了对人性的认知。
离歌本来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格,眼看着那证词上面都是诬陷自己的证词,一看就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这问题还能继续问下去?
呵呵……那估计她今天直接可以斩首示众了。离歌冷笑着看着陈周俞:“陈大人,你觉得为什么有了刑部还要设立大理寺?为什么一般的的案件都是交由刑部,唯独皇家案件由大理寺审理?陈大人是觉得就因为一个昏迷不醒的黎庶,皇上就会牺牲掉一个公主吗?你要清楚的知道,段穆儿只是昏迷。本公主并没有杀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就不会设立刑部之后还有大理寺的存在了,所以公平从来就不存在的,因为就连“公平”这两个字都不公平,一个笔画有4,一个笔画有5,又何来公平。
“你……”离歌的话太过犀利了,饶是陈周俞都无法反驳,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这是恐吓本官吗?”
“事实论事,当然,如果你硬要认为恐吓,那就算本公主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用,就像这供词一样。”离歌傲气凌然的看着他,尽管她现在的状态多么狼狈,却丝毫不减她身上的气势。
“你……”陈周俞被离歌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了一下,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到了,而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黑着脸,冷笑道:“公主此番言论当真是精彩,只是可能公主没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本官做主,你既然进来了,就算你死在这里,那本官也有的是开脱的理由。”
“你敢!”离歌惊诧的看着陈周俞,没有想到他居然用到了“死”这个字,“我要是交代在这里,你的乌纱帽也别想要了。”
“你放心,本官不会这么轻率的。既然是死,那当然是要公主自愿才是。”陈周俞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来人啊,公主精神过旺,拒不配合审理,还胆敢恐吓本官,针刑伺候。”
青竹目睹了这一切,吓得脸都白了,看着那狱卒从刑具里面拿出了一排长又细的针具,从那夹缝里面伸手想要拽住那人,不想却被另外一名狱卒用剑柄一把打在了手背上,继而狠狠的推到在地上。
“你们敢!”离歌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肆无忌惮,用力想要撞开狱卒的桎梏,不想却被他们用刀柄狠狠的打在了后背上。然后在她吃痛的时候,一把把她按在了旁边的施行用的木板上,紧接着脚便被铁拷给铐住了。
“啊~”十指连心,离歌从来没有想过《还珠格格》中的戏码居然有一天会出现在牢房里面,还是这里的刑具之一。
“公主!公主!”青竹看着木板上痛得全身痉挛,声嘶力竭的离歌,双手从那夹缝里面死命的拉扯着牢门的铁链子,眼睛早已经花了。
“陈周瑜,你最……啊~最好保证我不会……啊~”活着出去,要不然,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然而,离歌根本没有机会说完这一句话,陈周俞已经一巴掌拍在了她膝盖骨上,手中二十几根银针尽数没入了她的膝盖中。
离歌牙龈都咬出血了,只觉得脑中一股强烈的剧痛电波袭来,她眼前一阵花白,继而便失去的知觉。
“大人,昏过去了。”狱卒伸手往她的鼻翼间探去。
“把她扔进盐水库里面。”陈周俞扫了一眼离歌血与汗交织的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冷意。
青竹看着不远处石阶上由铁链子悬挂在半空中的十字架,只见一抹阳光从墙壁上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折射出粼粼的波光打在墙面上,可想而知那十字架下面应该装满了水。
任凭着青竹嘶吼着不可以,不可以,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她的手继续撕扯着铁链子,血肉模糊,想要挣开那牢门,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离歌被绑在了那十字架上,然后随着铁链子“咔嚓~”、“咔嚓~”降落的声音,逐渐沉入了你又冷又浑浊的盐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