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妈儿妈儿拿来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把纸铺在香案上,让裴占秋也坐在香案前面,两个人手背交错,中间夹着笔。
只听神妈儿妈儿口中念道:“笔仙笔仙快快来,是房子你画个框,是院子你画个圈儿,有多远你用道儿道儿表示出来。”
裴占秋只觉得自己的手微微抖动,笔也随着手的抖动不停地在纸上画道儿道儿。
几分钟后,神妈儿妈儿又说:“笔仙,今天就到这里了好吗?”并且说了“再见!”
停止以后,神妈儿妈儿指着纸上的道道说:“你看这纸上,圆圈和方框都有,说明你妻子被困在一个大院子的房子里,距离这里十来里。”
裴占秋:“东北方向?”
神妈儿妈儿:“根据香的显示,应该是。”
裴占秋闻听头都炸了:东北方向,十来里远近,大院子……这不正是支家大院嘛!
联想到妻子睡梦里喊过的支大夫,裴占秋深信不疑。也不顾天冷雪路滑,一步一出溜地来到了这里。
“我是傍黑来到这里的,我想爬上墙头,在黑影儿里观看院儿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妻子的身影。”裴占秋痛苦地说:
“墙头很高,我上不去。转了一圈儿,发现有一处坏了一个豁口,上面用几块石头堵着。
“我扒着石头缝儿上到墙头上,刚一上去,不承想一块石头松动了,把我摔到了里面。
“那时狗还拴着,听到动静,‘汪汪’叫了起来。立时有仆人过来了,把我领到了支大夫那里。
“和支大夫见过面,彼此面熟。他问我为什么要扒墙头进院儿,我便给他说了我的来意。
“支大夫很客气地对我说:‘我看的病人多了,还没一个回来找人的呢。你既然来了,可以在我院儿里到处看看、找找。”
于是,便让那个老仆人领着他,在大院里到处走了走,还让他到暖房里、夫人们住的院里看了看,自是什么也没看到。
他要回去,支大夫却不让,说天已黑了,冰天雪地的,路不好走。让他在大院里住一宿,明天再走。
裴占秋想着自己来的目的,为了进一步探听,也就同意了。
晚饭是支大夫陪着吃的,很丰盛。吃完晚饭后,就把他安置在一间很暖和的客房里。被褥都很整洁。
裴占秋被感动了,在心里责骂起自己多疑,也打消了继续打探的念头。想在这里睡上一晚上,明天一早走人。
走了十来里雪路,他也疲倦了,屋子又暖和,他很快进入梦乡。
他却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妻子浑身是血地向他哭诉,说她被支大夫囚禁在一个小黑屋里,出不去了。让他救救她。
他问囚她的小黑屋在哪里,妻子说,就在这个大院里。他再问具体方位,妻子忽然不见了。他一招呼,醒了。
他觉得这梦蹊跷,妻子那血乎淋拉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晃动,他觉得妻子就在他住屋不远处。
想起在神妈儿妈儿那里看香和请笔仙的事,他觉得这绝不是巧合,而是妻子确确实实在这里。
他再也不愿意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便穿好衣服,不顾一切地开门走了出去。想趁支大夫一家熟睡的时候,再各处仔细找找。仆人领着看的那一遍,其实就是走马观花。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家狗晚上是撒开的。他出屋走了没几步,黑狗就“呜呜”着扑上来,咬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