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没一会儿,顾思就端着个便携式的小餐桌回到了客厅,将餐桌往茶几旁一放,说,“这怎么解释?”
餐桌上餐盘精致,两道菜做得也甚是精美,顾初这才想起陆北辰给她的那只拎兜。
“人家都担心你饿着,特意要我带给你的。”顾思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没谈恋爱或者他没在追你,干嘛对你这么上心?”
顾初无奈,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了吧?”顾思坐回沙发上,搂住了顾初的肩膀,“你们早就认识对吧?你在画室里放的那些画里不都是他吗?都好多年了呢。”
顾初眼里的光渐渐黯淡。
“姐?”顾思察觉她情绪的变化。
顾初抿着唇,良久后才说,“画里的人不是他。”
“啊?”顾思一愣,“可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是他的弟弟。”顾初嗓音干涩,“我曾经,跟他的弟弟谈过恋爱。”
顾思倏地瞪大了双眼。
顾初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了卧室。
“姐……”
卧室的门关上了。
顾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满脑子都绕着顾初的话,怎么回事儿?
林林种种的可能性全都过脑,顾思一个激灵,光着脚就跑到了卧室门口,抬手敲门,“姐,那陆教授知不知道你跟他弟弟谈过恋爱啊?他现在接近你算什么回事儿?”
卧室里,顾初沉默。
顾思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心里自然是急的,但也知晓顾初的脾气,她不想说的话就算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得不到答案。可顾思的脾气较急,那些好的或坏的想法一股脑涌上了头就下不去了。想了想,又冲回到了客厅,抓起顾初的包打算翻她的手机找出那位陆教授的电话问清楚,岂料刚一开包,里面的文件就掉了出来。
这是?
顾思疑惑地拾起地上的文件,翻开,只消看了一眼后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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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了,窗外的雨也停了,窗子敞开时会有晚风卷起来,清凉无声,唯有树叶在沙沙作响。顾初失了眠,整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听着细微的风铃声响,还有清幽的白兰花香,这种香气成了毒药,顺着呼吸入肺,一遍遍揪着她的五脏六腑跟着疼。
是啊,陆北辰想要干什么?现在连她都迷惑了。
想要报复她对北深做得一切?可不应该是今天这种举动,他恨死她了不是吗?
她不应该跟他纠缠太深的,就正如,如果当初她没有跟北深接下来的遇见,那么一切的一切也许都能改写……
再“遭遇”北深时,是在新生入学两周后的军训现场。
之所以用“遭遇”二字来形容她和北深的遇见,是因为,从那一次相遇后,她和他的关系就彻底被系在了一起。
新生入学,首要面临着的考验就是军训,在大家相互熟悉的两周时间后,每一个新生就像是刚从土里拔出来的小萝卜似的被送进大仓库,等着被削泥、削皮儿、切割、做陷。大学的军训不同于高中初中,不是儿戏,不是嘻嘻哈哈就能度过的,而A大的军训更是出了名的时间长、训练苦,每一个从训练场上下来的老生们都是这么叮嘱新生的:你记住,在A大的新生训练场上你不能哭不能逃,只有服从和忍耐,否则你真的连死的心都有。还有就是,一定要听教官和助教的话,如果不听话,下场一定会血惨,切记切记。
什么是助教?
这个对于刚入大学的顾初来说是个新鲜词儿,问过了筱笑笑和凌双,这两人都纷纷表示不清楚。顾初最开始没当回事儿,不就是军训吗?她上初中和上高中都参加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A大军训的时间要一个月而已,算下来,四周,28天,就当玩了。
可这两周来跟着她前呼后拥的那群姐妹们都惊恐极了,声称A大的军训就是魔鬼式训练,为了平定军心,顾初便用一支迪奥的口红买通了大二的学姐,希望她能透露点当年她军训时的情况。
那学姐用了“惨不忍睹”来形容A大的军训,尤其对她说,助教比教官更可怕。助教,是A大军训特有的一道风景线,不是来自军队,而是来自A大本身在训练场上各项成绩都拿优的学长或学姐,他们会帮助教官用全优的方式来训练场上的新生,谁要是不听指挥,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顾初想要打听这期助教是谁,可学姐也不清楚,说每一期的助教都不同。顾初一听这话倒也没觉得什么,想着实在不行等到了训练场上见到助教后再“行贿”也来得及。
就这样,顾初跟着一群短时间内就要好的姐妹团们雄赳赳气昂昂啊地踏上了为期一个月的新生军训之旅,对她而言,前途充满了光明。
可万万没想到,新生连的助教之一竟然就是陆北深。
当时顾初站在黑压压一片的新生训练队伍中,顶着大太阳集合在训练场时,一眼就看见了一排的助教中最显眼的身影。他站在最后一个,身穿迷彩军装,头戴迷彩军帽,跟其他助教一样都戴着太阳镜,负手而立,他以绝对的身高压住了其他几名助教,高蜓的鼻梁,抿起的薄唇,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腿,那身军装穿在他身上极为合适,硬朗而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