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
梁儿一时受宠若惊,脑中竟有些凌乱。
燕丹微笑着从梁儿手中拿过短剑,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拂过上面华丽的纹饰。
“难不成梁儿认为这只是一把华而不实的观赏之物?”
倏地,燕丹将剑鞘退去。
银白色的剑身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雪亮刺目的光。
梁儿还未回过神来,燕丹已用短剑在自己的衣摆处轻轻一划,便轻而易举的割下了一片锦布。
“此短剑乃是昔日本太子亲自设计亲手打造,既精致华丽,又削铁如泥,可莫要小瞧了它。”
燕丹语气中难掩傲然。
梁儿忙道:
“梁儿不敢。只是。。。。。。如此好剑,又是殿下心血所制,如今为何要赠与梁儿?”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燕丹送她这么好的一把剑,定是要她付出同等珍贵的代价。
想到这,梁儿脑中不知为何会浮现出燕丹对着赵兵时阴寒冷峻的样子,背脊已然有些许冷汗渗出。
直觉告诉她,燕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燕丹似看出梁儿心中疑虑,一脸温和不改,安抚道:
“梁儿不必多虑,本太子只是觉得,生于乱世,身为女子应有一物防身罢了。至于为何选这把短剑而非普通铜剑,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每个人都应该根据他不同的能力而有不同的价值。就如这把剑,虽然同为短剑,却无论在外形和内在都已然超越了普通短剑应有的水平。普通短剑除用来防身,还会用来切瓜割物。试问又有谁会拿这把短剑去做那些琐事呢?同样,梁儿你也无需介怀自己的身份,只需尽力发挥自己的能力便好。”
语毕,燕丹再次将短剑置于梁儿手中。
梁儿定神思忖片刻,大致明白了燕丹的用意。
这话的意思有两层。
一层是想告诉她,无论身份多卑微,只要有才华,就能高人一等。显然燕丹是不想让她太在意自己的婢子身份。
而更深一层的意思是,燕丹看上了她在赵政身边时所展露的能力,想要将她收为己用。
她佯装只领悟了第一层,手握短剑躬身行礼。
“梁儿明白了,谢殿下的教诲。”
“呵呵,好了,现在本太子来教你该如何使用这把短剑。女孩子家,总要学些保护自己的本事。”
燕丹并非玩笑,而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教梁儿每一招每一式,一直教了半个时辰。
“今日就到练到这,明日卯时三刻你再来学。现在本太子要自己练一会。早膳后我要抚琴,然后你随我出去一趟。”
梁儿应声,施礼退下。
第一天练剑,她还是有些疲惫的。
在自己房中歇息片刻,吃过早饭,梁儿坐在桌旁翻看着手中的短剑出神。
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发现燕丹这个人是典型的完美主义兼强迫症患者。
如果没有意外,他每日的行程都会十分严格的按照他自己认同的时间表进行。
每日卯时起床;卯时三刻练剑;辰时三刻用早膳;紧接着抚琴到巳时过;午时左右外出,午膳几乎是在外面吃的;未时或申时左右回来,因为燕丹是自我要求非常严格的王室贵族,所以过午不食,他是不吃晚饭的,只会在回来的时候简单用些点心,其实就是现代的下午茶;之后他会一直看书到亥时才会睡觉。因为没有电灯,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习惯睡的极早的,一般七八点左右就睡下了,像燕丹这种十点十一点才会睡的,即便在在灯油充足的贵族中,都算是少见的。
燕丹每日外出都会很久,梁儿其实一直都好奇他出去都做了什么,今日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
聚集了全城贵胄巨贾的礼宾楼,它的大门是整个串城街上最为宽阔华丽的。
梁儿曾经不止一次设想过这扇门的后面该是怎样一番奢靡的光景,如今随燕丹一起穿梭在礼宾楼的宾客当中,她才知道当初自己想象的还是太清淡了些。
礼宾楼不亏是战国时代的“商务总汇”,多少还是有些重口味的。
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名士贵胄们个个酒气熏天,涨红着脸留着口水一步三晃,还到处调戏女子,更有甚者在大庭广众下便在怀中美人身上猥琐行事。
对于此情此景,梁儿已然默默的翻了无数个白眼儿。心中暗忖,难不成燕丹来这里也是消遣行乐的?
“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