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回屋。
刚坐下,酒便送了上来,顾白徵闻着香味不像是烈酒,反而像是果酒,一股子果香,用精致的酒壶装着,酒壶有用装着冰块的盘子拖着,冰镇着。
顾白徵斜眼瞧着那酒,觉得少得可笑。
她当凤凯唱难过,要买醉,这点儿哪里够,连顾白徵都灌不醉。于是顾白徵说:“才这点?”
侍女说:“够了。”
顾白徵斜眼表示不信。后来想,也许这酒后劲足。不说话,挥挥手让侍女下去了。
顾白徵给凤凯唱倒酒,她说:“你喝呗。”
凤凯唱拿起酒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也挺可笑的,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章法。”
顾白徵说:“老实说,或许我原来是个有章法的人,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这种技能应该不会因为失忆而丢失啊,这只能证明,我从前就是这样和人相处的,你不要介意。”
顾白徵说你不要介意,她想,凤凯唱刚失去了外祖母,是难过的,她不要刺激她。
于是她尴尬的拿起酒杯,想了一会,犹豫的说:“我先干为敬?”
于是一小杯葡萄酒就入了喉,顾白徵倒杯。凤凯唱瞧着顾白徵鼓着嘴巴,然后喉头蠕动,仰头喝了自己的那一杯。
酒有一点儿甜味,不浓,更多的是酒味。顾白徵根本不相信这酒能醉人。这酒怎么能醉人呢?
她轻微的叹一口气,拿起酒壶,正准备帮凤凯唱重新倒酒。
手却突然被凤凯唱捉住了。
“?”顾白徵看看自己和凤凯唱纠结在一起的手,又看看凤凯唱。
凤凯唱说:“够了。”
“?”顾白徵真的是难得看到克制成这样的军人。这是好的事情的。酒这种东西,醉了人才是最奇妙,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
她在军营里待过,很多军人就是酗酒,有些是为了逃避伤痛,有些是为了逃避恐慌,总之他们喝起酒来根本不会停。
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上战场的时候都是醉的,醉的人不怕疼,不怕敌人,不知道恐慌。于是,死了也是一身醉气,没有惶恐的。
她很看得起凤凯唱的克制。
于是她抽回手说:“好,不喝了。”
凤凯唱点点头,他说:“洗澡。”
顾白徵一头雾水。就见凤凯唱推开门去叫道:“备热水。”
于是门口的侍女们就去准备了。
顾白徵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说:“你还好吧凤凯唱?”
“好呀。”凤凯唱点头。然后坐在屋子里等着热水。顾白徵其实还不想睡觉。她一脑子的事情了:这种情况明天是不是不用去太庙了?太后死了应该不会改变皇室的格局吧。那她今后是个怎么个活法?还回去做太监总管吗?还是要留在将军府了?
还有一个事情,松六说过的。松六走之前说如果自己想走——虽然像是个玩笑话,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联系松六。可是松六又提到了陛下会更快。
也就是说未明的九亦谦会有动作。来找自己吗?他会来找自己吗?
顾白徵自己都没有办法想想,自己一个小女子,如何能牵动那么多大佬?究竟是因为什么?
想着这些,凤凯唱的热水来了。
侍女们布置好一切,便退出去关上了门。
顾白徵:“?”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