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原故事吗?”司雷问,“那是为了得到什么呢?感觉还有挺多细节都不清晰。”
特里莎温声道:“原本的故事是:我在荒野遇见一位神祗,祂对我许诺:献上你最爱之人的心脏,我便可赐你永生,于是,我依次杀了我的父亲、丈夫和儿子,献上了他们的心脏,然而,神却告诉我,他们都不是我最爱之人,于是我便明了,我在世上的最爱之人就是自己——虽然有些细节是残缺的,但司雷警官大体都猜到了,这应当算成功解谜了吧?”
“算的,”帕兰认可地点了点头,“故事的重要节点全都猜出来了,我觉得算,其他人呢?”
随着众人的点头,管家将一块面包干放进了司雷的碗中。
众人开始复盘之前偏离答案的游戏原因,在一众嘈杂的争论声中,赫斯塔始终以余光观察着维尔福的脸。
公爵始终没有加入任何人的谈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他的脸上浮现出与之前夜谈时相似的悲戚,脸色苍白憔悴,神情恍惚。
不多时,帕兰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开始下一轮游戏吧?谁来出题?”
赫斯塔主动举起了手,“我来。”
“好呢。”特里莎起身,将摇铃递给了赫斯塔。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赫斯塔这儿,然而,赫斯塔接了铃铛后,却并不着急开口。
雨声,呼吸声,人们变换姿势时一点刺耳的座椅挪动……屋子里安静极了,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下来,只有烛焰偶尔跳跃,连带着拨动众人投在身后的影子。
赫斯塔凝视着窗外的风雨,低声道:
“一开始是动物,然后是同类的尸体,接着是同类,最后是自己。
“试推理发生了什么。”
片刻的沉吟后,特里莎先举起了手:“……你的这个故事,也有‘献祭’情节吗?”
“对。”赫斯塔侧目,“有。”
远天忽然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将整个大厅映得惨白,维尔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骤然缩回了放在桌上的手,却不小心碰倒了盛酒的玻璃杯——
雷声与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赫斯塔看向维尔福:“公爵怎么了,没事吧?”
维尔福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是雷声……这雷声,有点吓到我了。”
“把窗帘都拉起来!”唐格拉尔已经忍无可忍,他恼火地拍着桌子,“开灯!开灯!所有灯,都打开!”
管家很快转身将窗帘拉起,随着仆从们的动作,大厅中的灯也都尽数亮起。
重新置身于灯火通明的厅堂之中,许多人都恍若隔世。这种感觉是如此神奇——灯光驱散了所有阴霾,仿佛直接将他们从一个风雨飘摇的黑铁王朝重新带回了文明社会。
再看眼前边沿烫金的碗碟,雕花繁复的烛台,精致美味的佳肴酒酿……它们的存在如同一种标识,一种承诺:不论窗外的狂风如何暴虐,在这里,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公馆中,一切将始终平静安和,风雨不侵。
赫斯塔望向唐格拉尔:“子爵也被吓着了吗?”
“吓什么?是你们玩得实在有点过头了!”
赫斯塔微微一笑,以水代酒,向子爵举杯致歉,唐格拉尔面色铁青地别过脸,并不理会。尽管此刻他早已没有继续游戏的心情,但窗外的风雨令他心惊,他实在没有勇气独自离开,只能坐立不安地看着游戏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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