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直到天亮方才知道夜间之事,不禁捶胸而叹:“主公从此失一强援,树一强敌,汴州北方无宁日矣!”
朱温也甚为气恼,问敬翔道:“事已如此,如何处理?请先生教我。”
“只有将杨彦洪首级送给李克用,并回书称此事全不知情,全是杨彦洪自作主张,现已将其处死,并厚加抚恤河东死难者,以补过失于万一吧。”敬翔一边沉思,一边说道,“另外,还得派一能言之人急赴行在,向朝廷解释其事。”
朱温道:“也只有照先生意思办了,我看就让友恭去行在走一趟吧。”
敬翔将朱友恭召来,交待了一番。朱友恭领命后,当日即离开了汴州,星夜兼程地赶赴成都。
朱友恭刚到成都,李承嗣也到了。僖宗立即召见二人,看着哭得泪人似的李承嗣,僖宗龙颜大怒,骂道:“这朱全忠贼性不改,如此为所欲为,眼里还有朕吗?必须从重处罚!”
朱友恭连忙奏道:“吾皇请暂息雷霆,此事实与汴帅无关。”
僖宗问:“你是何人?”
朱友恭道:“微臣乃汴州粮饷制置使朱友恭,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那个倾家财守城破敌的李让吧?”僖宗探身问道。
“正是微臣!”
僖宗道:“爱卿快平身,天下百姓如都能像你,何愁天下不平呢?朕要重重赏你,以励天下百姓。钱财你是不缺的,就赏你个官职吧,朕看就是太中大夫吧?”朱友恭连忙又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田令孜见状,赶忙轻轻地咳了一声,僖宗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厚此薄彼啊!便又紧接着说道:“李承嗣文武全才,就拜授左散骑常侍吧!”
太中大夫、左散骑常侍可都是正四品的官职。
僖宗又道:“李克用平黄巢有大功,可进爵陇西郡王。”
李承嗣又连忙谢恩。
僖宗接着问朱友恭道:“这上源驿之事,怎么说能与朱全忠无关呢?”
朱友恭道:“陛下明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黄巢剿灭后,汴帅为谢李司空援手之恩,亲自设宴招待。宴上李司空却说他最佩服三个人……”
僖宗追问:“哪三个人?”
朱友恭道:“就是当今圣上,汴帅和……黄巢!”
满朝文武闻言当时就炸了锅:“真是大逆之言!”“胡说八道!”……
僖宗倒挺大度:“可能是酒后之言吧?”
李承嗣忙道:“确实是酒后才说的。”
朱友恭继续道:“倒确是酒后所为,后来又与艺伎共舞,情态不雅,狂态百出。杨彦洪将军不满于他藐视圣上,又见他目中无人,兼且酒后失控,便自作主张,遂有后来的不该之举。汴帅闻听后,气愤不已,一怒之下就将杨彦洪斩了,并婉辞为书,向李司空请罪。”
僖宗听后就有些释然了:“原该如此!”
李承嗣道:“什么酒后失控,各道口遍置障碍,汴桥上重兵截杀,是酒后失控能为吗?这不明摆着是预先谋划好的吗?”
朱友恭反问道:“若要谋害李司空,何必要请三百精锐赴宴?又为何单单李司空毫发未损?”
李承嗣道:“那是我们拼死突围……”
僖宗摆手制止道:“好了,好了,朝堂之上就不要再争了。目下朝廷多事之秋,还是以和为贵吧!”遂令二人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