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嫌她脏了。
林稚晚也不孬,顺势往他怀里钻了钻,笑嘻嘻道:“我这不是累么。”
她脱了高跟鞋,给他瞅了眼:“这破鞋太打脚,痛死了。”又捏了捏衣服:“这旗袍是咱妈今年开春带我去量的尺寸,那老师傅太狠,听说是婚礼穿完全没给我余量。”
她伸出手指,杵在池宴面前。
“我就胖三斤,不吃饭穿着刚刚好,婚礼上敬酒,几杯酒进肚子,走路都得吸着小腹了。”
她正常的语调很平缓温和,只让听的人知晓这人教养极好,却不表露一点儿情绪。
可她这会儿,调子拉长了些,明显是在撒娇,一双眼睛清澈水灵,勾人。
池宴一颗心脏软了又软,像是泡在甜酒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也温和:“辛苦了,池太太。”
池太太。
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
林稚晚感觉有点儿新鲜,心里也美滋滋的。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池宴又说:“那我给你放水,你泡个澡,去去乏。”
三句话让池大少爷化身小奴隶,林稚晚眉毛一扬:“行吧。”
“成,”池宴弯腰,在她嘴角上亲了下,走两步,又转过头,嘱咐道:“别躺床上啊。”
林稚晚乖乖点头。
可细看,这动作里有点儿小狐狸要做坏事之前的狡黠。
她踮起脚尖,弯着腰,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一秒变脸,也不装了,鞋子一甩,张开双臂呈大字型往床上倒去。
身子刚接触到床面。
“啊——”
疼疼疼疼!
林稚晚一声惨叫,直接原地从床上弹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床。
池宴听到她的声音,赶忙出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他关切问。
林稚晚指了指床,有点儿心虚。
“……”
池宴秒明白她的意思,这会儿也不是追责的时候,又问:“床怎么了?”
“有东西,”林稚晚不太懂,说话也慢吞吞的,“硌得慌,让人生疼。”
“像石子。”她想了半天,补充一句。
池宴:“……”
这新婚之夜,还成悬疑片了?
他这人很有求实的探索精神,一把掀开床被,再一看,又是一阵无语。
对他亲妈陈平锦无语,也对亲媳妇儿无语。
大红色的婚床上,铺着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