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和柳河在门口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楚,是以她一回院子里,柳淮絮便迎了过来,问她:“是要现在就出发吗?”
予安点了点头:“对,此刻就要出发。”
柳淮絮本来以为今日还能再见柳淮诚一面的,没等来人不说,还听到了要打仗的消息,突然便有些忧心柳淮诚。
可出发之时也是刻不容缓,柳淮絮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跟着予安走回了院子里。
桌上的几人哪里还有吃饭的兴致,当即便回屋收拾东西。
武大和周芳站在门口,送别几人。
等渐渐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时,予安突然叹了口气,跟柳淮絮说道:“嫂子生产在即,不方便跟我们走,可留在临阳也着实让人担心。”
柳淮絮的担心其实一点也不必予安少,听到她这样说也紧锁着眉头,还没等说话,便觉得马车停了下来,又听到一阵马蹄声,予安心里一紧,让柳淮絮待在车厢里,便露出头去问柳河怎么了。
只却没等开口,便见柳河手放在嘴上,示意她噤声,然后又拔出跨间的长刀,细细辨认着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予安连呼吸都放轻了。
过了又一会儿,柳河又把刀放了回去,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身后骑马而来的人正是柳淮诚,到了马车旁,他拉紧了缰绳,利落下马。
柳河也翻身下马,带着众将士对着柳淮诚行礼。
柳淮诚挥挥手,便朝着予安两人的马车走去。
“姐姐,姐妻,想必柳河一定是与你们说了晚上夜袭之事,所以我便只能趁着这会儿闲暇来送送你们。”
说是闲暇,其实也是柳淮诚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便把事情推给了六王。
他走上前扶着柳淮絮:“此次路途遥远,姐姐定要注意身子。”
柳淮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刚刚还担忧的人就在眼前,而且未来也多是凶险,柳淮絮此刻也放开了不少,拉过柳淮诚的手说道:“你才更要护好自己。”
柳淮絮的担忧让柳淮诚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放心,等战役一过,我必定亲自到涂州去接你们。”
“好,那姐姐等着你。”
柳淮诚又是点头,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予安,对着两人说道:“我在涂州有处宅子,离王府不远,见过四王后,柳河会带你们过去的。”
“你们若是有什么事,也尽管找四王爷,他会帮忙的。”
予安应了声,也说了一句跟柳淮絮差不多的话:“我跟你姐姐会在涂州等你。”
“好。”
说了几句话后,柳淮诚便又去到了薛靖的车厢。
等再次出来,便是要回军营去了。
临走前,柳淮絮想到武大和周芳便嘱咐柳淮诚照看一二,柳淮诚笑着点头,说道:“与姐姐交好便是我交好,我定会安排妥当的,姐姐放心。”
“时辰不早了,快上马车吧,我看着你们离去。”
等人都上了马车,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柳淮诚才骑上马车返回军营。
之前萧锦昭的毒也被齐四湖拔干净,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也已经如常,只是如今只能做个军师了。
再也不能跟柳淮诚一般上阵杀敌,萧锦昭也郁闷了好一阵子,直到这次。
她知道了太女的意图,原来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要让柳淮诚和戎城将士都给她陪葬,萧锦昭才跟变了个人似的。
玩弄权术从前她是不屑,但如今却不得已。
柳淮絮回去时,萧锦昭正在看兵书,见他回来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
经历此事的萧锦昭比之从前寡言了不少,柳淮诚虽是担忧可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生在皇家,凡事顺遂本就是痴人说梦,从前的萧锦昭听她生母的话,总是避着躲着,可最终还是抵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六王…”柳淮诚喊了一声萧锦昭,萧锦昭这才又抬眼看他,可听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翻着兵书。
两人沉默了许久,萧锦昭却突然开口:“淮诚,你去过北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