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如此,为师当如何?为师当如是!
坐在首位的王校长低着头一言不发,一旁的周清冷冷道:“打架就是打架,哪有什么对与错,只要你动手了,你就是错了。”
“那处罚呢?杨子七,周峰几人记大过,顾晨夕甚至被开除,凭什么?”
“凭他一人把那一百五十号人全都打伤入院,这个理由够不够?”
陶老师冷哼一声,对着周清咬牙道:“当然不够,你不说还好,那可是一百五十号人啊,不是十多个,一百五十个打一个,如果他顾晨夕没点本事,他打不赢会是怎样的下场?最轻都是个残废,要是他被打死怎么办?”
周清皱眉道:“陶老师,你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陶老师看了他一眼,抬头继续道:“且不说他们几个人到底是对是错,这种事每个人说出来都不一样,就拿刚才周主任说的,打架都是错,那我想请问那些被打伤的同学是如何处罚的?是记过?还是开除?”
“陶老师……”
“难道什么都没有?那凭什么我们班的学生要记过?那凭什么顾晨夕要被开除?难道是为了学校的颜面?你们是觉得人数少的那方好欺负不是?”
“陶敬辰!”周清再也忍不住了,指着陶老师怒喝道:“叫你来不是因为你多重要,更不是叫你反对,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只负责执行!”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陶老师呆立当场,久久不语。
他看了看周清,再将目光移到王校长身上。
这个在他眼中和蔼可亲,一身正气的老校长保持了沉默。
陶老师心突然揪了一下,仍是不愿意放弃,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是这样的吗?校长?”
王校长依旧沉默,甚至不抬头看他一眼。
陶老师瞬间明白了,说是说得好听,开会商讨,其实早就已经内定了。
他颓然的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哑然一笑。原来自己一直扮演的是个小丑的角色,在他们面前激情表演着,他们可能都有点被被感动了,差点就拍手叫好了吧,只是大势如此,哪能是我一个小人物能左右的呢?
陶老师取下眼镜擦了擦,再重新带上,还是看不清楚,周围每个人的面目都像是打上了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可现在拿什么传道?用什么授业?又怎么解惑?
身为师长,是非不分,区别对待,颠倒黑白,这是一个老师该干的事吗?
他陶敬辰干不出这种事来,如果硬要他干,那这班主任不做也罢,这老师不当也罢。
陶老师目光坚毅的看着周清,看清一切的他反而更加轻松,很多事,在双方没撕破脸皮之前,要顾虑这些,顾虑那些,戴上面具阿谀奉承,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撕破脸皮之后反而是轻松了,他已经做好了与他学生共进退的决心。
……
顾晨夕静静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低头俯视着校园里的一切,下面道路两旁的桃花开了,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加上微风徐徐,更是舒服。
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时候,一个人影的出现让他的眼神重新聚焦。
那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挎着一个不知什么牌子却倍感奢侈的包,一身旗袍更是把她完美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因为距离的缘故,顾晨夕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当她脚踩着高跟鞋,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教学楼前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缓缓抬头,与在五楼天台的顾晨夕对视了一眼。
只是简单的一眼,接着她便拐入楼梯,不见了踪影。
顾晨夕却良久没有回过神来,脑海中还想着刚才那女人的眼神,她是笑着的,却不是那种陌生人见面表示礼貌的笑,更像是老友重逢,‘好久不见’的笑,可又少了一点惊喜,顾晨夕确定自己不认识她,可她为什么会这样笑?而且她表现的太镇定了,一般人见到一个人坐在天台旁边不应该是一脸惊讶吗?以为那个人要跳楼啥的,她却完全没有,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跳楼似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顾晨夕喃喃自语道。
“什么奇怪?”
陶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顾晨夕身后,顾晨夕没有惊讶。
在彻底踏入武道二品后,他的听觉,视觉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早已突破了常人的极限,所以即使陶老师再小心翼翼,还是躲不过顾晨夕的耳朵。
顾晨夕没有回答,反问道:“学校的’判决‘下来了?”
陶老师一屁股坐在顾晨夕旁边,感受着凉风吹拂脸庞的感觉,肆意的嗅着空气中的桃花香,脸上的忧愁才消散一点。
他舒展身体,笑着道:“真舒服啊,好久没这么神清气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