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要先做一些急救的措施,您先出去好吗?”
“好。”孟良人走出房门外,背靠着墙。
不久后救护车停在楼下,医护人员上楼来将邵灵抬走,送人上救护车时,别墅的医生对孟良人说:“她很依赖你,请你跟救护车一同去吧。”
孟良人点点头,跟着上了车。
直到把人送进手术时,孟良人才停住脚步,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送一个女人进产房。
医院总是白晃晃,冰冷冷的,他的手掌在上救护车之前就让女佣用湿毛巾擦干净了。
女佣之一也跟着来了,等着在邵灵生产后照顾她,孟良人问她:“arryn呢?”
女佣道:“下午您和邵小姐出去吃饭,他去找地方写生了。”
孟良人道:“电话通知他了吗?”
女佣道:“来的时候就通知了。”
孟良人颔首。女佣看着他道:“孟先生,您待人真好。”
孟良人笑了笑,思绪却在别的地方打转。冷静之后,他想了很多。从前在心头萌芽的找一个女人结婚应付的念头,此刻一丝都没有了,他没有资格让一个女人为他承受这样的痛苦,他也没有把握,有一天坐在这个冰冷的长廊里等待他自己的孩子出生会是什么心情。
孟良人盯着白墙,背后墙壁的寒意好像渗透到他身上,重重地吸了口气。医院这种地方,他总是不愿意踏足,在这里一切都太透明了,纷繁复杂的世界被简化成生和死,在这样的冰冷中,只想拼命汲取一点温暖,谁是谁非,前因后果都不计较了。
女佣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为邵灵忧心,想要出言劝解,却欲言又止。其实她照顾邵灵有小半年了,打从她查出有孕之后,她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她看得出来这个女雇主,很精明,处事很冷静,也很会善待自己,不像她见过的其他孕妇情绪浮动,或者动不动忧心忡忡。
但是身为女人,她也察觉到她毫无安全感,即便对着别墅里那位帅哥,也是*居多,交心甚少。唯独面对这位孟先生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嬉笑嗔骂,就像个普通的小女人。
不过这位孟先生,的确很有让人倾心依赖的魅力啊。
这么来来回回胡思乱想一阵,那位混血儿画家背着画板来了,他肩宽腿长的,不像画完了画,倒像是走完秀回来。
画家用英语问女佣:“lin还好吗?”
女佣道:“不是很好,你迟到了。”
画家叹息道:“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他看到孟良人,弯了弯眼睛,“有这位忠诚的骑士在,我迟不迟到都没有意义了。”
孟良人忽然开口道:“你替她担心吗?”
画家笑道:“她是个好雇主,我当然为她担心。”
孟良人道:“她还是个好母亲,对她好点儿。”
画家在另一排长椅坐下,三个人又陷入沉默,不知谁的电话铃声一响,长廊寂静,倒吓了女佣人一跳。孟良人摸摸口袋,拿出手机,对两人道:“我去接个电话。”
孟良人走到走廊转角处,看了看来电显示,皱起眉,手指却滑了一下,接通了。
“小叔叔。”
孟良人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孟均说:“八点,还不算晚,你要睡了?”
孟良人道:“没有。”
“你那边好安静,我听见回声了。”
孟良人低下头,本不想和他透露的,但到了嘴边还是说:“我在医院。一个朋友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