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纶一反先前的风轻云淡,低头对着水汀肃然道:“御赐之物岂可容你信口雌黄!”
吕县令急忙点头,一旁的衙差上前就是两把掌,打得水汀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何欢在一旁看着,暗暗思量沈经纶的话。
当她还是林曦言的时候,她从没想过,沈经纶一向低调,怎么会堂而皇之收藏唐安的字画。此刻,听他说,他是得了先皇的允许,才带着字画回蓟州的,她愈加觉得奇怪。
按照谢三的说法,沈经纶受太子谋反案牵连,被关入大牢,是谢大小姐求了谢侯爷,他才被赦免。他离开大牢的当天,就直接出了京城,先皇是何时允许他带字画回蓟州的?
何欢思量间,沈经纶双手捧着一个鎏金的匣子,恭恭敬敬走向吕县令。吕县令净了手,才从沈经纶手中接过匣子,小心翼翼取出画轴,如同敬畏神明一般,慢慢展开画卷。
何欢在一旁看着,不禁觉得好笑。沈经纶极爱字画古玩,对这些东西十分珍视,但是……这么说吧,据林曦言亲眼所见,唐安的真迹并没有存放在鎏金的匣子内,而是放在紫檀木雕刻的黑漆匣子内。无论在什么时候,沈经纶都不会允许旁人用湿乎乎的手碰触画卷。
何欢几乎可以肯定,沈经纶分明就在做戏,可他却一本正经,紧张地看着吕县令的动作,仿佛万分在意那幅字画,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真切。
不多会儿,吕县令拿起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厉声呵斥水汀:“大胆刁妇,若不是沈大爷拿来御赐的真迹,本官差点就被你蒙骗了!”
水汀愣了一下,双目赤红瞪视沈经纶,大声控诉:“我拿来的明明是真迹,是你为了包庇她——”她手指何欢,“你为了包庇她,竟然对先皇不敬!”
“大胆!”吕县令愤怒地呵斥水汀,又命令衙差:“先打她三十板子,然后再问话……”
“哈哈哈!”水汀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一个两个联合起来,要把我当堂打死吗?”
“胡说八道!”吕县令的声音夹杂心虚。他早就吩咐过衙差,只要他下令打板子,他们就得往死里打,直至她断气。
“哈哈哈!”水汀一径狂笑,似穷巷中的恶狗,呲牙咧嘴瞪着沈经纶,仿佛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吕县令见她表情骇然,急促地大叫:“快把她抓住,按下去行刑!”
沈经纶却似压根感受不到水汀的目光,对着吕县令说:“大人,如今既然已经证明,字画是假的,就说明整件事与表妹一家毫无关系。我是不是可以带着表妹先行离开?”
“可以,当然可以!”吕县令笑着点头,伸手欲把画卷卷起,放回鎏金匣子内。
沈经纶见他粗手粗脚,上前道:“大人,还是我来吧。”他行至桌前,从吕县令手中接过画卷。
两人一推一接中,也不知道怎么的,案桌上的笔架“啪”一声倒下,沾着浓墨的毛笔落在了水汀上缴的画卷上。
吕县令见状,讪讪地笑了笑,低声嘀咕:“幸好只是赝品,幸好!”
也不知道吕县令的话哪里触动了水汀的神经,她原本已经被衙差擒住,突然间就生出一股子邪劲,奋力挣脱了衙差的钳制,一把拔出衙差腰间的佩刀。
同一时刻,何欢没有发现水汀的异常,她的注意力全在案桌那边。她相信沈经纶手中那幅只是赝品,被墨汁损毁的才是唐安的真迹。她觉得以沈经纶对唐安的推崇,此刻他一定十分心疼。
就在何欢抬头想看清楚沈经纶的表情,她忽觉身旁一阵吵嚷之声,随即眼前白光一闪。她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眼睛已经看到水汀正手持大刀朝自己砍过来。(未完待续。。)
ps:本来想把公堂这段写完的,但我实在太困了,就停在这里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