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训家的撇了撇嘴角,心道针线房哪里来的老情人哪!
只她却不敢说,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听齐氏噼里啪啦地骂起了老一套。
“装什么清高蒜儿!勾搭来勾搭去,自己扒拉不上主子就把女儿送进来扒拉,我呸!丧家灭族的扫把星!丧门神!”
这些话,自李训家的嫁进来不知听了多少遍,这几日听的尤其多起来。
在公公面前公婆从来不敢说,便翻来覆去地在她面前说些车轱辘话。
有本事你倒是说说人家怎么攀高爱富、怎么勾搭来勾搭去的呀!听的耳朵都起茧了,结果屁事都没有。
李训家的想起自己提及四爷时,蒋佳月毫无表情,木着一张脸,还义正言辞地说什么要帮弟弟娶了媳妇再嫁人。
人家可一点儿没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还能跟着齐氏一句句接话。
“攀高爱富装模作样地浪货,有了汉子还不够,日日挤眉弄眼地四处勾搭,不要脸!”
听这意思,也不知是不是公公被人勾搭过……
李训家的暗道。
“给她登记了没有?”
齐氏冷不丁歇了嘴,转头问道。
李训家的一愣,半晌张了张嘴,“还没……这不等着您回来嘛!”
她原意是要捧一捧齐氏,谁知正碰到齐氏恨她处,眼一妽,“你要把我活活累死才甘心啊!成日里好吃懒做一事无成,写写不会,针针拿不起来,要你光吃饭白长一身膘的?”
“我这不是还要跟着娘多学学么?谁让娘能干呢!”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早去了,好由着你把这个家吃倒了!”
齐氏把杯子搁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来,“去把花名册拿过来!对了,小红二丫又死哪里去了?你怎么连两个小丫头子都管不住?一点用都没有!”
李训家的一行往小屋里去,一行背对着她答道:“我估摸着娘要回来,让她俩去门口接您了,怕是又借机躲懒呢!回头娘可要好好儿教训她们一顿,掼会偷奸耍滑的。”
说着人已经开了锁,手里捧着那本花名册出来了。
齐氏点点头,“不打不成器的丫头,一味偷懒,可不得好好管教管教。”
嘴里说着,手上不停,啪啪啪就翻到最后一页,盯着“蒋佳月”几个字。
齐氏今儿出去,原就是打算要好好儿晾蒋佳月一晾,因而故意不曾着人去引她,更不可能亲自去门口接蒋佳月,这才借口李议来江陵故意请了一日的假出去。
孰料却眼见着小儿子下了车后,还眼巴巴对着马车,和蒋佳月有说有笑地,直说了有半刻钟,才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车载着蒋佳月走了。
待李议到了铺子里,齐氏现身出来,帮着收拾衣服床铺。
李议日后要当差的地方是陆家的粮行,乃是前店后院式,住的地方就在店门后头。
齐氏一行收拾儿子带来的行礼,擦擦洗洗扫扫拖拖,一行不时瞟他一眼,心里一阵阵气大。
不要脸的骚蹄子,自己祸害人家汉子,女儿又来祸害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