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霄实在跪了太久,他心中已经蕴藏着无尽的怒火,在心中压了一遍又一遍。
父皇竟然让一个异姓王世子坐在那里,而他作为一个皇子却跪在地上,这是何等的屈辱?
而他分明从宁烨桁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下看到了几分不削和蔑视,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就他凭什么?魏凌霄好想跳起来将宁烨桁手中的杯盏夺下摔在他脸上。
魏凌霄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道:“父皇,儿臣昨日是去玄隐寺为您祈福的,偶然碰见了同去祈福的裴二姑娘,后来因为裴二姑娘脚扭了,而寺中空慧大师略懂岐黄之术,儿臣便带她去找空慧大师治伤去了。再后来便送了裴家二姑娘下山,根本就没有进入过主殿,也不知道皇祖母在主殿,儿臣也一直以为主殿是在修葺,您不信可以传裴家二姑娘作证!”顾璟一脸真诚地说道,“儿臣真不知道自个的令牌会落在魏虎手里,这玄隐寺窝藏了这么多乱臣贼子,定是他们有意栽桩陷害,儿臣实在冤枉……”
宁烨桁神色淡然地向皇帝禀道:“这玄隐寺有暗道,可连接到寺院各处,但昨日有人打通了湖里的暗渠,暗道已经被毁了!”
“宁世子是什么意思?”魏凌霄目色怨恨地看向他,“难不成宁世子认定了是本殿下做下的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勾结反贼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够了!”皇帝怒吼一声,道:“你已经被皇后给养歪了!”
皇帝本就不喜当今皇后陆江燕,当今皇后还是贵妃之时便喜玩弄权术。
早年间由于至臻皇后薨逝,皇帝有些一蹶不振,那段时日对朝堂政事不是很上心,没想到竟然让陆江燕抓住了机会,后来皇帝再想慢慢掌权,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虽然如今是皇帝掌握了大权,但是陆江燕暗地里还握了不少权力。
皇帝原本也差人调查过,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而令他头疼的,还有帝后的娘家人。
当今国丈陆吏位居首辅,已是年近古稀,最近皇帝对他千般旁敲侧击,他却丝毫没有退位让贤的意思。
再看那国舅爷陆江风这些年在刑部当差办了多少冤假错案,还真是当他不知。
这时林锋匆匆赶来了,他上前几步,又不自觉看了一眼宁烨桁,向皇帝禀道:“果真如宁世子所猜测那般,天牢里逃脱的那两个死囚原本是居住在城郊的外乡人,现下推测的是他们提前设伏在牢房中,趁其不备,再将魏虎一击击杀,后来又杀了看守的两个狱卒才得以逃出。”
皇帝沉吟道:“背后的人可追查出来了?”
“卑职无能!”林锋摇头道:“今日卑职已将城郊水光村彻底清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城内也设置了人手!”
反正不是自个派的杀手,魏凌霄眼眸一沉,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咬住牙关不认。
他心里还在暗暗庆幸,幸好当时还有裴月蓉与自己待在一起,人证他也有,何况那日自个还将她送到了安国公府上,还有整个安国公府作证。
“皇上,或许这早已经有人在幕后策划好一切!此案牵扯颇多,若要理清恐怕不在朝夕之间!”宁烨桁上前一步将魏虎余党收揽外乡僧人之事说了出来。
皇帝立时洞明,眸色幽深道:“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林锋自会助你!”
宁烨桁躬身回了一声“是!”
“你最好不要对朕有所隐瞒!”皇帝直视着魏凌霄。
皇帝平日里言色温和,当他发怒时,一身的帝王威仪却让人不敢直视,“若是让朕知道你在背后玩什么花样,就别怪朕不顾念父子情分!”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魏凌霄膝行几步,重重地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又抬头道,“儿臣对父皇真心无二,断不敢有一字半句谎话!”
皇帝站起身来,看着魏凌霄的面容,总觉得这个儿子与自个长得越来越不像了,他微微眯眼,沉默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