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我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的时候,谢柔回来了。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他欺负你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小柔,”我的双目没有焦距,“他还是要打掉这个孩子……”
“怎么回事?”谢柔抿抿唇,“你仔细和我说说,我还是不瞎掺和了,上次差点把你们拆散,搞得我也很愧疚……”
我低声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和她说清楚,当所有事情都被梳理清楚之后,我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小花,如果他真的想用你做‘容器’的话,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病呢?”
旁观者清,谢柔一开口,就直指问题的中心。
“是啊……之前……”我回想起之前的种种,除了各种我意料之外的危险以外,萧禹行几乎没有让我受到过伤害。
“你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太敏感了……”谢柔握住我的手,“孕妇在孕期情绪容易不稳定,你要好好克制住自己,遇到事之前多想一想。别像我一样冲动失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也同她一起陷入某种不可名状的感伤之中,暗自垂眸。
真的如谢柔所说仅仅是孕期情绪不稳定的问题吗……
可我觉得,那是积攒已久的旧伤。
那些忐忑彷徨,那些夜不能寐,那些无望的祈求与祷告,在被表面的幸福掩盖过去之后,又通通炸裂开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爱我,可我却能确定他爱我不如我爱他一样多。
他是那样高贵、神秘、不可捉摸,我是那样平凡、渺小、可有可无。
孩子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这个问题不解决,今后我会有更多的自怨自艾的时候。
不能这样……夏瑶花,你不能这样。
不要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他身上……保持一点你的骄傲、勇敢和尊严。
我终于累了,勉强吃了点东西之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我正好睁眼,谢柔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拎起包出门去了学校。
秋黛难得没有嘲讽我几句,只是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后。
清早的路上还没有什么人气,只能偶尔听到远处小贩的叫卖声和路边麻雀的几声鸟鸣。
“秋黛,”我忽然开口问她,“萧禹行他……是个怎样的人?啊不……怎样的鬼?”
秋黛习惯性地对我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又止住了。
“我们是不能妄议尊上的,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勉强和你说一点吧。”
“尊上看似平易近人,实则你知道,他冷情得很。我从未见过他在谁身上耗费过如此多的心神,还为了你去陈莫狱取了骨生花。你可知道,尊上从陈莫狱出来的时候,仅仅只剩一丝法力了。如果他运气糟糕一点……可能地府就要换新任冥王了。”
“他进陈莫狱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按照规矩,即使是冥王想要进入陈莫狱也需要有三人以上相陪,带上法器东皇钟才可进入,可尊上他什么都没带,单枪匹马进去给你取了骨生花,到头来你居然还信了挑唆以为是堕胎药,硬生生把他给气走了。”
“尊上对你如何,你自行思索吧……”秋黛离开了。
她说完这一番话后我正好走到校门口,呆呆地站在门口杵了许久,保安还特地走过来慰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