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早晨微弱到午后温暖,他睡得沉,她双腿全麻,一点知觉都没有。
整整,就这样盯着他脸看了好几个小时。
这张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能见到脸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她眼里,有了些不同,因为,她这样盯着他,心脏会扑通扑通跳欢。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听见。
待到太阳渐渐没了热力,幽幽下山回家,膝上男人才转醒,睡得那么沉,醒来时眼眶微红,朦胧着水意,定定看着她,笑了一下。
那是一枚软糯带着香甜笑,是每晚穿家居服做饭莫美男笑。
他抬手捏捏白雪脸,好像很满意样子。
***
等他头离开她腿,喝一口已经凉掉咖啡,看着窗外渐渐压黑天,转头问她:“晚上吃什么?”
白雪有时看不懂他,有时又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比如,这个人,到点就要吃饭,吃什么他会认真考虑,绝对不会随便应付。
她尴尬坐沙发上不起来,也顾不得回答他问题,小眉毛蹙一起,嘴里丝丝抽气,渐渐难受起来时,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痒?”他轻笑,仿佛造成这一切并不是他一样,踱步过来,带着坏笑,食指拱起,做一个要弹她腿架势。
“别!”白雪哀求,呜呜可怜着。
“晚上我干妈请吃饭,你去不去?”他问她,口气却带着威胁,手指离她近。
“不,不去!”白雪想动不能动,整条腿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又酸又麻,还带着丝丝疼,难受得想砍掉这双腿。
“以后我干妈再来找你怎么办?她好像很喜欢你呢。”莫联圣漫不经心,手已经点上了白雪膝盖。
丝——那种深入骨髓痒,简直能逼疯人。
白雪哼哼着,“你别欺负我。”
她不自知撒了把小娇,男人收了手,直起腰看着她,她皱着脸,抱着腿不说话,却也不抱怨真正肇事者。
他忽然手痒痒,就真揉了她腿一下,听白雪啊啊叫,心里拂过一道波纹,低低喃道:“怎么这么傻?腿麻了不懂叫我起来?”
然后,见白雪耳朵红了。
***
天完全黑了以后,他们俩从咖啡馆出来,先是把手机开机,然后莫联圣给蒋峰去了个电话说:“干妈今晚被我放鸽子,你解决一下,蒋峰你走长辈政策要不要脸?”
那端蒋峰笑:“阿圣,这也是我唯一优势。”
这边莫联圣握紧手机骂他卑鄙,可蒋峰并不动气,他说:“结婚不是两个人事,是两家人事。”
当年,他也以为只要相爱,没有什么过不去,却不想,总归是硬生生心里留了道疤。
现阿圣,就是当年他自己。
晚饭吃是川菜,虽然某人教训着脑门有伤再留疤你就不能见人了,但只是看见白雪嘴馋样子,还是带她去了,让老板上三碗白水,命令白雪每一箸都要每个碗里过一遍。
所以,其实这吃就是白水煮肉……
可恨是这男人还指着回锅肉里蒜苗叶跟她说:“吃这个就不用涮。”
就算是回锅肉汁裹着青菜,白雪那里也是行不通滴!有骨气姑娘坚定不从,用白水煮肉配米饭。
莫联圣看着心里都笑死了,撑着脸与她道:“你怎么跟我家白球一个德行?正好你俩都姓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咳咳咳!”白雪岔气了,剧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