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银救下李全诚,在宋军的掩护下,总算是杀出了蒙古大军,杨月儿见李全诚浑身鲜血,生死不明,早已心急如焚,见岳银带着李全诚往建康城方向赶来,连忙赶下了城楼,孙建功本也想下去,但是见吕文焕依然如钢枪一般,立在城头,孙建功也不好意思再下去。
此时,蒙军中军鸣金之声大作,蒙军全军呐喊,孙建功一惊,道:“蒙军要总攻了吗?”
吕文焕眉头一皱,露出了一抹忧色,道:“这是蒙古撤兵信号,蒙古人要撤了!”
果然,吕文焕话音一落,便见蒙古军如潮水一般退去,宋军见状,尽皆欢呼起来,一时间,蒙宋两边,都是欢呼大作,声震九霄,却都是真心实意的在欢呼。
“原来蒙古军也不愿打仗,只是···哎···”
孙建功虽然在叹气,但是一颗悬着的心却落了地,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侧头一看,却见吕文焕脸上的忧色更浓了,孙建功奇道:“文焕兄何故忧心忡忡,难道蒙古撤兵不是好事吗?”
吕文焕摇了摇头,不愿多说,岔开话题道:“我们去看看指挥使大人!”
孙建功文人出身,做到了如今一方知州的位子上面,察言观色不在话下,吕文焕的心思又怎能瞒得过他,不由问道:“文焕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吗?”
“建功兄说的哪里话。”
吕文焕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心忧蒙古人这兵撤的古怪啊!”
孙建功豁然想起先前两人的担忧,不由也是一惊,却有些犹豫道:“此时天色渐晚,蒙古人撤兵也很正常啊,文焕兄多心了!”
孙建功虽然在劝慰吕文焕,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此时他真想吕文焕顺着他的话,肯定他的想法,但是事与愿违,吕文焕摇了摇头,道:“前一刻蒙军还在鸣金进军,这还不到一炷香时间,却又下令撤兵,此乃用兵之大忌,如果不是改变战略,忽必烈怎会做这种蠢事?”
“宽且,蒙军并不缺少夜战经验,攻打襄阳之时,蒙军曾整夜攻城!”
吕文焕指着火把如繁星似的蒙军军阵道:“你看,蒙军早已经准备了照明之物,这般早就点起来了,显然是有夜战的准备,所以蒙军定然是改变了战略!”
孙建功这还是第一次和蒙军交战,经验自然不如吕文焕这个和蒙军打了六七年交道人,一时间却也呆住了,这时候,有亲兵上城来报,言李全诚身中两箭,失血过多,已经送往了医署,吕文焕和孙建功都是一惊,忙问道:“大人可有生命危险?”
那亲兵却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自是说不清楚,孙建功见吕文焕急得心神不安,不由劝道:“文焕兄去看看,城上就又我来守着!”
吕文焕想了想,道:“建功兄,你快去医署,为大人挑选最好的医官,我来看看蒙军布阵情况,探探忽必烈的打算!”
暮色渐浓,但是蒙宋两边都是火把如繁星,照的如同白昼,吕文焕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蒙军一直撤退了三四里距离,远远看着,只能看见光点乱飘,却无法看清蒙军的具体排兵情况,一直到了后半夜,蒙军才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吕文焕站在城头,整整的站了半夜一动未动。
孙建功再次上城已经是快到丑时了,看见吕文焕依然还是他离开时候的站姿,吕文焕侧头看了孙建功一眼,在火的映射下,吕文焕的脸色跟那火光一个颜色,孙建功心中一颤,连忙走了过去,道:“文焕兄啊,你站了半夜了啊!”…。
吕文焕又将目光看向了漆黑的夜色中,远处蒙军隐隐约约排成了三个军阵,一个排在长江沿岸的新林附近,一个排在牛头山和马牧之间,第三个军阵则是排在了土山。
“建功兄啊···”
吕文焕一声长叹,涩声道:“我们该怎么办?这城···守还是不守呀!”
孙建功身子一僵,惊呼道:“蒙军真的打算分兵了!”
“今日一战,蒙军大约损失了五万兵马,按照推算,蒙军还有兵力四十五万。”
吕文焕指着暗夜中蒙军驻军方向,道:“你看蒙军布阵之法,牛头山和马牧一带的中军最少,大概在十万左右,新林、土山驻军相仿,大概有十七八万的样子,蒙军调兵半夜,这般兴师动众,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他们是要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