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司徒娇才神思恍惚地问道:“爹爹说的都是真的?”
司徒空点头耐心地向司徒娇解释:“自然是真的!你姨母今日亲自过府来与爹娘确定你与凌霄的婚期。
建国公已经拿了你和凌霄的庚帖请司天监算了吉日,年内十一月二十八就是个诸事大吉的好日子,对你和凌霄都好。
你姨母的意思就是想在年内接你过门。
你该知道老建国公夫妇的年龄比你祖母还要大些了,虽然看着身子骨都还算不错,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万一呢。若真有个万一,势必就得往后再拖,凌霄的年龄可真正是拖不得了!”
司徒空说的这些话倒不假,老建国公夫妇都是已过花甲之龄,说起来也算是高寿了。
特别是老建国公,多年征战身上伤痛不少,谁也无法保证哪日就会因旧伤复发就过去了。
可是看着关系还显得有些疏离的父母,司徒娇还是希望能够再在府里留个一年半载的,有她从中调停当父母之间的润滑剂,父母之间的关系应该能够更快地再上一层楼。
司徒空心里是舍不得女儿早嫁的,毕竟以前他欠司徒娇太多,如今没差事在身,总算有时间可以与司徒娇之间联络父女感情。
至于他与韩氏修复关系这件上,司徒空觉得有司徒娇从中居停自然最好,没有司徒娇的周旋,他还是会努力修补与韩氏之间的关系,否则本打定主意要在顺平结庐守孝的他,也不会从顺平回来。
虽然舍不得就这样将司徒娇嫁出去,可是只要想想杨凌霄的年龄,司徒空就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毕竟比杨凌霄还要小两岁的司徒阳,儿子都已经满周岁了!
从司徒娇的角度来看,司徒空觉得司徒娇虽然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刚及笄就成新的女子多了去了,当初韩氏不就是十五岁就与他成的亲嘛。
再说了,相比于韩氏这个亲娘,陈氏显然更知道疼司徒娇,相信司徒娇嫁入建国公府,日子会比在安宁侯府更舒坦。
相比于司徒空和司徒娇,韩氏心思就要复杂得多。
心中自然也有不舍,回想司徒娇从出生到回府以后的点点滴滴,韩氏心里自然是有愧疚的。
若是她能够为母则强,那么就算老夫人将司徒娇送出府去,她也应该尽快养好身体,设法将司徒娇接回府,而不是只知道悲春伤秋,任由司徒娇在别院自生自灭。
再想想这几年因着司徒娇回府,帮着她调理身体,让她的身子是越来越健康,还不动声色地将府里的权利从老夫人和林淑琴手上夺回来,更甚至于设计除掉了林淑琴,凡此各种让韩氏的心里更是涌起阵阵酸涩。
都说母亲是儿女的保护伞,偏偏她们母女却本末倒置,却是司徒娇这个当女儿的护她良多。
可是司徒娇越出色,就衬得韩氏越无能,无形中给了韩氏很大的压力,于是心底里总会不自觉地升起不该有的想法,明知那些想法是错的,有时候却就是压不住。
明知是她亏欠女儿,却因为无法面对,总会不自主地迁怒于司徒娇。
她实在不是个好母亲,比起疼爱司徒娇的陈氏她是远远不如的,甚至比起方氏来,韩氏自知她也是不如的。
如此一想,韩氏觉得让司徒娇早些嫁进建国公府,让陈氏替她疼司徒娇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幽幽地叹了口气,韩氏开了口:“娘明白娘的娇娇不放心娘,可是娇娇总归是要出嫁的,娘还能留你一辈子不成?你姨母是个会疼人的,她自个又没个女儿,等你进了门,必定会像疼自个亲生的女儿一般疼你。
凌霄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这一个人,成亲以后必定会疼你如珠如宝。”
陈氏和杨凌霄对她的好,韩氏不说,司徒娇也明白得很,只是她的确是不放心韩氏,因此前几还与杨凌霄做过自个的打算,希望在明年春日里找个好日子成亲。
没想到建国公府却是希望年前就让他们成亲。
司徒娇考虑再三,还是希望能够拖到明年,有些羞涩地看着司徒空问道:“姨母只带了这一个日子过来吗?”
司徒娇之所以这样问,是她相信杨凌霄必定将她的想法转告给了陈氏,那么建国公府就算想年前让他们成亲,也必定会考虑她的意愿,请司天监算出明年适合他们成亲的吉日来。
果不其然,司徒空从身侧拿过一张纸来递给司徒娇:“自然是有的,可是日期都不太合适。
你看看四月十九离锦儿及笄的日子太近,六月二十六倒是可以,只是六月份是京都最是热的时候,穿一整天的嫁衣还不得把人热晕过去?这日肯定不行!另外还有两日,却都在你二妹妹的吉日之后,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因此算来算去也就今年的十一月二十八这日最合适,倒真正是如了你姨母早些接你过门的算盘。”
司徒娇目光沉沉地看着手上的纸条,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也只能是选这一日了。
正如司徒空所言,司徒锦比她小了差不多九个月,四月二十二日正是司徒锦的十五岁生辰,也是早就预定好给司徒锦办及笄的大日子。
六月二十六正是大暑天,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家会选这样的日子成亲?
至于纸上写的另外两个日子,一个是十月初十,一个是十一月初二,却偏偏当日替司徒锦与赵压铸订亲时就定下了成亲的日子,赵家将会在九月十八来京都迎娶司徒锦。
司徒娇盯着手上这张写着吉日的纸,只差要盯出个洞来,也没能盯出一个合心意的日子来,只不死心地弱弱问道:“难道明年三月就没个合适的日期?”
司徒空和韩氏对视一眼,司徒空笑道:“要不,爹爹让你哥明日去找司天监再算算看,明年三月可有合适的日子?”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瞪了司徒空一眼,明知这是建国公亲自拿了两个人的庚帖找司天监算的吉日,她是有多缺心眼才会再去找司天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