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和易舒喝着茶,就看到小七和景苒逛了一圈走了回来,小七看着景苒自然而然的蹭到萧池怀里,就着他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脑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今他和星君的关系,可也能算和萧池景苒一样?这念头一闪而过,连带着还拂过一阵那日夜里*的画面,小七还来不及将它驱走,脸却已经烧了起来。
小七赶紧抿嘴低头,慌忙伸手添了两个杯子,新泡了四杯茶,乖乖地在易舒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易舒看着小七乖巧地泡茶又挨着他坐下来,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甜,便伸手轻轻揉了揉小七的脑袋。
萧池和景苒饶有兴致地看着小七的脸从微红刷地一下绯红到了耳根,都强忍着笑意低头喝茶。
“萧池,”景苒暗自乐过一阵还是帮小七打起了圆场道,“既然都来了凡间,不如我们一会儿去顺庆城里寻些好吃的,再逛逛夜市?”景苒说着又朝易舒和小七看了看道:“星君和小七也一起去吧?”
易舒低头看了看小七,原本略有些担心他身子并未完全养扎实,今日又赶了不少路,再出去吃饭游街会不会太累,却见小七眼里一亮,定是想去顺庆游玩,想了想便道:“好。”
小七果然高兴起来,一双眼睛朝着易舒笑得弯弯的,眼角那颗朱砂痣真是在易舒心底狠狠地撩拨了一把。
萧池和景苒又饶有兴趣地看着易舒的耳根也红了起来,两人互相瞥了一眼,暗自偷笑一阵。景苒毕竟心软,不忍心再逗着两个情窦初开的老实人,便道:“去顺庆的话,萧池会变成黑发,那星君是不是也得变一变?”
易舒愣了愣,收回神来,点了点头道:“确实。不过我是来思过的,便不能再用仙术吧。”
“哎,不过是做个样子,别叫世人瞧见了不就行了?”萧池放下茶盏,看易舒一脸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心里暗念一句呆子,便伸手一抚,易舒那一头白发转眼便变回了原本的青丝。
易舒一怔,忙谢过萧池,萧池摆摆手道:“不过你先前元神耗得太凶,我今日看你依旧是亏欠了不少,这些日子定要好好休养,也刚好,你在这儿也没人用琐事烦你,你便自己好好调息一番吧。”
小七一听易舒先前赶着写册子果然是耗亏了元神,而前些日子又一直用心头血给自己治眼睛,乃至今日被萧先生一眼便看出了身子大不如之前,一时心疼不已竟是红了眼眶。
景苒一见小七快要哭了,忙打岔道:“萧池,星君是写册子一时写得辛苦才白了头发,那你呢?你是做什么弄了满头白发?”
萧池一口气卡在胸中,眼睛一瞪道:“我哪里是白发,我是银发!”
景苒眯着眼睛盯着萧池的一头九天飞瀑般的银发仔细瞧了一阵,思索半晌道:“哦,所以你是真的老了。”
萧池刚端起茶杯喝茶,一口茶差点全都喷了出来,一伸手捏过景苒的脸蛋揉道:“我生来便是这样的发色!”
景苒捂着被揉疼的脸乱叫,惹得小七和易舒也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四人打打闹闹地起身出门,萧池颇有些幽怨地默默念叨:“我哪里老了……”
四人一路闲游,不一会儿便进了顺庆城,景苒还是想去吃九香阁,四人便落了座点了菜。景苒和小七都爱吃鱼,自然桌上便有一大半的鱼菜。酒足饭饱准备结账之时,景苒眼尖看到萧池顺手在窗边的盆栽上摘了一片叶子,便一把拉住萧池的手喊道:“萧池!你是不是又想要变金叶子了?”
萧池一怔道:“有何不妥?”
“不行!”景苒一把夺过萧池手里的叶子道,“你先前说你那是点石成金之术,我现在晓得你是框我!不过是个幻术,那金子不多时便会变回原形,坑了人家辛苦做菜的店家!”
“哦?”萧池念头一转,便已经猜到是谁拆了他的墙角,伸手捏了捏景苒的脸,眼角却瞥向了易舒和小七。只见这两人顿时不自在起来,小七装作看着窗外没听见景苒的话,而易舒更是拿起空茶杯喝了一口。萧池眉毛一挑道:“原想着不如今日就让易舒干脆多欠我些情,酒菜我来请,不过确实坑了店家也不好,可惜萧某身旁倒是没带什么钱财,这会儿倒也不知该要如何才好。”
小七忙颇有些担忧地望向易舒,自己身上是一个铜子儿都没有的,也不知道易舒可带了钱财。易舒晓得自己拆穿了萧池给景苒玩的把戏,颇有些不好意思,便清咳一声,看着萧池道:“哪能再让你请客,原本便该是我要好好谢你们。”说着手便往袖里伸去。
易舒身上确实带了些碎银子,其实原先,他要使个法术,便能将安玚殿里的银两拿来,但易舒刻板的很,说好了不用仙术思过,便真的不肯再用。如今他身上所带钱财不多,不过也应该够付一顿饭资。
易舒的手还没摸到银两,只听得桌上“砰”地一声响,却是景苒突然摸出个钱袋子拍着桌上笑道:“星君,我早晓得萧池定又要耍花样,所以特意带了银两出来,今日绝计不能叫你星君请客,我可一直念着白白读了星君这么多好书,好歹得要犒劳一下星君,也好往后再继续求写书来看呀。”
易舒一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晓得萧池和夫人是不愿让他花钱的,他如今来了凡间,身旁没有多少银两,还要计算着过日子,今日这顿吃得贵了,若是一付饭资,余下的现钱倒真是不多了。
“你哪儿来的钱?”萧池一手支着椅背颇有些玩味地望着景苒笑道。
景苒拿着钱袋子随便抖了抖,便抖出了几块元宝金条,得意道:“这可是我的嫁妆!”
小七看着景苒得意的模样,又一想到景苒的爹确实开了许多钱庄银楼,便也笑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却又胡思乱想地盘算起来自己的爹娘在青丘应该也是囤了不少银两,若是有一日……小七猛地刹住了自己这天马行空的念头,赶紧咬了咬嘴唇,好叫自己清醒些。
也不知怎么的,自从前日和星君做了那事,这满头满脑的妄想念头便直往外蹦。
萧池和景苒还在一唱一和的拌嘴,萧池说话不饶人,但景苒似乎也丝毫不落下风,一个没几年修为的小仙,竟也跟这大杀*八方的帝君抬起杠来,还抬得这旷古烁今的大神仙非得要出手揪了这丫头的小鼻子,才算是颇不光彩地赢了下来。
易舒边笑着瞧这两人打闹,心里却是升起了一股暖暖的情谊,如今他也有了这么个小狐狸,又乖巧又漂亮,整个人都是又软又柔的,手是软的,脚也是软的,好看眉眼是顺而软的,说话的调子也是糯软的,发丝握在手中软滑得像是蚕丝,腰身也是又轻又软的,像是折成如何都可以似的。
易舒觉得自己的心跳一阵加速,不自觉地伸手在饭桌下拉住了小七的手,小七的手明显地抖了抖,但立即便也握了回来,
景苒在她那小荷包里翻了半天,才挑出了一块不会叫店家找不开的小金粒,四人出了九香阁的门,便沿着河逛起了夜市。
易舒拉着小七的手一直不曾松开,他宽大的手掌把小七小小的手包拢起来握在手心里。小七回想起了先前他和易舒来逛顺庆的那回,那时易舒似乎也是一直拉着他的手,但今日确实有所不同,那握得牢牢的手传递给他温暖和力量,小七觉得,就算只为了这只牵着他的手,叫他一路走到万劫不复,他也甘心情愿。
“卖冰糖葫芦咯!又甜又大的冰糖葫芦咯!”街边一阵吆喝声起,小七一抬头,刚巧遇上易舒低头瞧他的温柔眼神。
“吃么?”小七听得易舒轻声问他,忙笑得眯了眼睛点点头,小七只觉得易舒的目光像那暖暖的灯油,熔熔的,简直要把他暖得化成一滩水。
易舒放了小七的手,往那小贩快走两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一串给了小七,另一串递给了景苒。
不过是几粒裹着糖的山楂,但两个小家伙就高兴起来,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兴高采烈的话并肩走在前头,易舒和萧池踱着步子跟着后头,人间四月天的夜里也已经不再凉,缓缓的晚风里夹着氿水河的水草味儿,大大的一汪圆月挂在柳树梢,热闹的顺庆夜市里来来去去的男女老少,一点儿都没注意到这四个夹在凡人中的仙与妖。
易舒终究是担心小七的身子,又老想着前日夜里自己大约是失了节制,定是把小七弄得累了,逛了一会儿,便和萧池景苒道了别,准备回家。景苒说过两日再来看他们,四人便散了。
回到家中已是夜深,小七跑去柴房热水准备洗漱,如今易舒是不大肯再使仙术,他也乖乖地跟着,最多嫌那水烧得太慢的时候,偷偷地往里丢几把狐火。看着那青色的火焰吞噬着柴火,偶尔爆出几粒火星,小七突然觉得浑身一热,这等一会儿洗澡是要如何是好?这回与往常都大不同了,等一会儿会是怎样的情形呢?一想到易舒好看的肩好看的腰,小七不住地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