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朗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心绪,淡笑着将皮球踢了回来:“你怎么这么问?”
溜溜有些失望的低下头,转而抬起头对任朗说道:“嗯,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任朗眼里说不清楚是什么神色,淡淡的,琢磨不透。拥着溜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像是有些妥协的说道:“溜溜,不关我事在做些什么,都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没有人能再次威胁到我们,我们的家人。”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东西,溜溜咀嚼的有些艰难。因为带着未知的东西,所以心里跟家没有底,连忙紧紧地抓着任朗,急急地说道:“哥哥,既然是为了我们和我们身边的人,那么我也是有权利知道的,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没有道理只让你一个人付出。哥哥,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们。我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完全单纯天真的女生了,我有能力接受所有不再单纯的事物了。
任朗定定的看着溜溜,神色很认真。溜溜毫不退缩的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哥哥,你要相信我。“
任朗的手垂下,测过身子与溜溜并排坐着,余光扫了一眼还是黑屏的手机,太多的事和未知的谜底堵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些烦恼迷茫。
溜溜注视着任朗,手抚上任朗的背,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部。每一次都是哥哥安慰她,这一次换成她来安慰他了。她知道,哥哥最近事情太多太累了,眼睛周围都有了淡淡的黑影,加上偶尔深锁的眉头,已经让她确信,烦扰着他的事已经不再单纯了。
”哥哥,你知道以前让我选择离开你自大的一个原因是什么吗?“这个是她一直都没有说的,但是现在她必须得说。她也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手指下的背有一丝的僵硬。她神色凄迷,像是回到了过去是十分艰难困惑的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真的很迷茫,但是更多的是难受。就算我非常不相信于浮颜说的话,但是不得不承认,我被她动摇了。也许我真的会成为你的包袱,我什么都不会是其次,为重要的是,我看不懂你,就算是猜,也猜不透你在想些什么,你的一举一动和言语间到底与含着怎样的深意。“
”说爱你,我都觉得有些讽刺,因为我不懂你,我问妈妈,爱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之间的算不算,妈妈也只是摇头叹息让我凭着心做决定。我们坚信的东西在别人眼中那么轻,拿的分不清楚,这让我失望。就像是小晴问我的,我到底是执着着这么多年的执着,还是真正的爱,我没有答案。“溜溜顿住,十指掰过任朗的脸,让他们面对面,她定定的说道:”我们之间缺少交流,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哥哥,你能轻易地看穿我的小心思,但是,我却看不透你的心思,猜来猜去的爱情太飘渺。你之于我,就像是遥远的神,就算你肯接近我,但是却不是我想要的完整。“
任朗看着她,突然感觉很累,很累,那一种疲惫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溜溜恨着这样的目光,有些心惊,不觉间带上了慌张的情绪,她口吃有些不清晰的说道:”哥哥……唔……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是……真的,我表达能力不好,词不达意,你不要想错错了……我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任朗拉下溜溜的手指,抱着她,从床上站起来,顺带着捎上床上的被子。溜溜窝在他的怀里,明明温暖却感到了意思透心的凉意,溜溜微微颤动,眼睛有些朦胧,眨了眨很久,都还是看不清任朗的神色。她的手死死的扒着任朗的手,不松开,像是害怕被丢弃的孩子。
然而,任朗现在的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内心汹涌着太多的情绪了,已经在是空的边缘了。他的脸伴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从气场中还是感觉到了其间的阴沉。任朗抱着溜溜走进了她的卧室,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细细的掩好被子,很认真的看了溜溜一眼。在那惴惴不安的神色中轻叹了一口气,很轻很轻,就准备转身离开。
溜溜看着任朗离开,心里的慌张更是凌乱,连忙起身,姥姥的抓住任朗的手臂,不让他离开。这样的背影,她还怕,她不要他离开吗,不要看到这样的背影,”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任朗蹲了很久,才转身握住溜溜的手,坐在床边,抱着她轻轻地安抚她,带着一丝无奈:”不要哭了。“
溜溜双手死死地扣着任朗的腰,不要放开,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哥哥,我知道我说的不对,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起,好不好?“
任朗拍着溜溜的手,以柔和的力量拉开了溜溜死箍着他的手,轻柔的吻去她脸颊的泪水。淡淡的说道:”不要哭,没有事。我不会走的,你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溜溜止住哭泣,眸子大正的看着他,有些不相信,”你真的不会走?“
”嗯。“任朗点头,带着清浅的笑,双手施力将溜溜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被子,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那你真的不会离开。“再次确定的问问。
任朗轻轻点头,看着闭上眼眸的溜溜,笑容变得有些飘渺。听着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任朗叹了一口气,拂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放在唇边,一添,苦涩难耐。又惹她哭了,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才是她最大最不安的不确定因素。溜溜,我真的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看着已经熟睡的溜溜,任朗小心翼翼的挣脱了握着他的手,再一次将被子细细掩好,看着那张熟睡的脸颊很久,最终转身离开。
烟雾缭绕的夜。任朗吐出一圈轻烟,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在溜溜回到他身边确定心仪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抽烟了。溜溜不喜欢烟味,他也对这种气息没有多大的好感。再次拿起,是真的是需要在这漫漫长夜,迷茫空洞的时期找一点事情来做,不然,等待着他的,就是疯狂。
胸腔里积聚的情感太多,他清楚那是什么。刚刚溜溜给他说的话,他不是不知道或许是知道了很久。小爷跟你谈过,冷默然也跟他谈过,俞晴也没有少说。但是,从溜溜的嘴里说出来,冲击式最大的,往往是不能平静的狂躁。
爱一个人,不怕吵架,不怕争论,最怕的是成为对方的不确定因素,带给对方强烈的不信任感。
手上的红腥在黑夜的陪衬下更加阴冷,亦如任朗现在的脸色,但是不同的是,任朗的神色中还带着在任朗脸上永远不会出现的——脆弱。他想了很多,但还是理不清思绪,一团乱的情绪让他有些掌控不了。他倒坐在床上很久很久,眼神空洞。
突然,手机屏幕发出了刺眼的光亮,任朗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立马站了起来,轻质有轻颤的划过屏幕,接听,沉沉的问道:”怎么样。“
”你确定?“再次肯定。
挂了电话,任朗就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握着手机的力道用了多大,死死地握着,像是在消化这个事实,连指骨够不停地发出咯咯格的声响。
溜溜做了一个梦,梦里,任朗冷漠的看着她,她想要拉住他,问他怎么了,却总是靠近不了他。她追,他躲,她追的越快,他躲闪的越快。精疲力尽间,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留她一个人在黑屋迷茫间沉沦。溜溜大惊,一下子翻身起床,大口喘息,衣服和头发已经被汗水润湿。
溜溜回过神,看着房间里的构造,一点一点的拉过理智。手掌握了握,发现不对劲,哥哥呢?哥哥去哪里了?一股巨大的失落恐慌感袭来,梦中的情景也浮现在脑海中,她慌慌张张的从床上下来,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跌跌撞撞的摸出了卧室。
摸到任朗的房间,推开门,一大股烟草气息袭来,却莫名的安抚了溜溜恐慌的心绪。哥哥还在,没有离开,哥哥还在,没有离开……
门口的响声惊动了任朗,回眸看到站在门口的溜溜,心一惊,几大跨步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臂,有些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醒了?“感觉到指尖下的湿润,任朗猛地心一跳,伸手想要抚上溜溜的额头,却被溜溜拦住。溜溜握着任朗的手,用脸颊蹭了蹭,低低的叹息:”哥哥,你没有离开,真好。“
简单的一句话直直的集中了任朗的心脏,任朗低头,就算是在黑夜中,里面燃烧的情感也灼灼发亮,足以吞噬所有的黑暗。
溜溜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心里的失落和恐慌瞬间全部消散,哥哥还是他的哥哥,她也还是哥哥最疼爱的人。
两人就这样对立站着,任朗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