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甄玉半晌才不甘不愿地从鼻间发出一声哼响。
“还有,过几日花无渐若来找我,就告诉他我在宫中,暂时无法履行条件的事情。”叶挽想了想又道,“他在帮我查些事情,你别跟着他瞎闹。还有淬玉阁……”
“嗯……”甄玉看着她,样子颇像将要被人遗弃的小狗。
“行了,就这几件事,记得照我说的去做。这些日子不许偷懒,不许闹事,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叶挽唠叨了两句,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扭头朝冯凭的方向走去。
她这一去,若是稍有不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和这三个兄弟再见面?
她微微抬手,摸了摸头上簪着的狐狸尾巴玉簪,心中稍定。
院中将士们注视着叶挽离去的瘦削背影,有脾气暴躁的蠢蠢欲动想要提刀冲上前将叶哥拉回来,连忙被身边其他人拦住。“疯了吗?别忘了叶哥刚刚跟我们说了什么!”
“可是叶哥……”
“已经有人去找将军了,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
“对,将军不会让叶哥这么迷迷糊糊的去那个吃人的皇宫呆着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甄玉站在人群的最后方,恨恨地捶了一下身边的石墩。
他真是没用!叶挽有麻烦的时候,竟然还要她反过来安慰自己!
燕京的皇宫建于一百五十年前,燕太祖马上打下了天下一统中原之地后。历史虽算不得悠久,却也在风雨击打斑驳的宫墙上留下了灼灼痕迹。
燕皇宫以黑色作主调,配以红色金色,无比大气恢弘。
叶挽跟着冯凭漫步宫中,走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了后宫曾后所处的瑶华宫。宫中金碧辉煌,极近奢华优雅。
“冯公公,何以不先去拜会陛下,而是先来向太后请安?”叶挽懒懒地掀起嘴角问道。曾后已经野心勃勃到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了么?
冯凭波澜不惊道:“自然是陛下此时正在早朝,没有时间见叶校尉。太后体谅,不愿让你在景荣宫外站着等候,今日特地没有去前朝,而是先宣你来觐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入京已经一个月了,褚洄和她二人皆有官品在身,都没有参加过早朝。说是体恤将军赶路劳累,特批他几日假。具体什么时候销假也没有言明。
而曾后往日垂帘听政,说是因为叶挽的到来特地等候,也不知是在骗谁?
难道是朝廷已对嘲风将军忌惮若此,连各地政事都不愿让他知晓了么?
叶挽跟在冯凭身后进了瑶华宫,后宫妃嫔正在向太后请安。
瑞嘉帝年纪尚轻,妃嫔不多。妃位只有婉贵妃曾零星一人,其余几人看衣着颜色估摸是一嫔一昭仪,两位美人。以一国之君的后宫来说可以说是冷清非常了。
“太后娘娘有要事,臣妾看我等还是先退下吧。”婉妃看见叶挽,大方地点了点头,对曾后笑道。
“无妨,不算什么要事。你们若走了,谁来讲有有意思的事儿逗哀家开心呢?”曾后凌厉的凤眸从叶挽身上瞥过,暗暗闪过一丝得意。有人护着又如何,功夫了得又如何,不还是得乖乖地听从懿旨入宫来?
婉妃娇嗔道:“姑母就是惯会寻我们开心……”
“哦?那你们是说,还是不说呢?”
几人聊着聊着竟又笑作一团,半天都没有人搭理叶挽。
唯有那位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嫔位娘娘偷偷递给叶挽一个忍耐一些的眼神。
叶挽本就没有将这些后宫妇人的小手段放在眼里,晾她在这里站一会儿罢了。难道还能站个几天几夜不成?她当初站军姿可是有将近二十个小时不动弹的记录的。只是这位嫔位娘娘又不知是何人,为何要无端对她示好呢?
果然,曾后和婉妃又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后,终于将正眼投到了叶挽身上。曾后美丽的面容端庄慈祥,她微笑道:“叶校尉,哀家心血来潮,此番真是麻烦你了。”
“太后客气了。”叶挽本来闲着无聊在心中默背先前所看的《太祖兵法》,听曾后突然说话,这才抬眼恭敬地施了一礼。
“咦,姑母,您是想到什么事儿了要吩咐这位叶校尉做呀?”婉妃跟曾零露的神情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愧是亲生的两姐妹花,一派惺惺作态。
曾后拍了拍曾零星的手,笑道:“素问叶校尉少年英才,以一介商贾后代之身在军中立的一席之地,短短几月就从普通兵卒升到校尉之职,实属难得。哀家想着,疆儿从小体弱,导致现在一到严冬酷暑身子也容易疲乏。宫中几位骑射师父皆上了年纪,跟他合不来也是正常的。不如请这位年纪相当的新晋少年入宫伴驾,估摸着也聊得来些。”
她自说自话定了叶挽的将来,旁边几位宫妃皆一脸应当如此的神色。婉妃更是拍马道:“姑母英明!马上就要入夏了,陛下近几日精神已有些变化,那些御医只会开些无用的药材,依臣妾所见当真不如做些强身健体之事,也比那劳什子中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