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方便这样一言不发的,互相盯着彼此。
“咳咳,主子,属下总算找到你们了。”阿霁很合时宜的打破了这稍显尴尬的气氛。
片刻之后,四人做在一棵大树下,分别啃着各自带来的干粮。其间林昀见乔意柔吃着干粮索然无味的样子,便将自己手中的糕点递到了乔意柔跟前,说道:“乔伊,你吃我的吧,这是我进来之前专门找人做的芙蓉糕,味道可好了。”
一副谄媚的模样,乔意柔有些局促,望着伸到自己跟前的手上捧着的——看上去十分秀色可餐的芙蓉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阿霁在旁看着尴尬,心想这林世子实在过于不知好歹,此时自家主子还在这呢,他却公然对自家王妃献殷勤。未免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可是阿霁并未打算涉足他们之间的事,都是主子,得罪了哪一方都不好。于是阿霁自以为很识时务的抱着自己的行囊,悄然躲到一边,静静观赏着事情的发展。
“林世子这是何意?”裕王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从刚才看到林昀时,他便一言不发,至今,他忍不住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乔伊吃这难以下咽的干粮,便想着给她品尝芙蓉糕。我一番好意,裕王可不要辜负了。”话虽如此,却叫人无法忽视他眼中的挑衅之意。
果然,此话成功引起了裕王都没有不适。阿霁在一旁也听愣神了,他未曾想到,林昀竟然如此不留余地。公然在裕王面前挑衅,这下……有好戏看了。
阿霁这种想法倒是正常,虽然身为裕王的下属,就这样看戏不好。可是他也清楚,主子之间的事情,并非是他这种地低下的侍卫可以插足。因此,可以忽视乔意柔投过来的,让他帮忙解围的目光,好整以暇的躲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兀自啃着干粮去了。
这叫乔意柔有些气恼,这个阿霁,简直是太不道德了,竟然任由这两个男人在此争锋相对,她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呵……林世子如此说来,倒是本王亏待自己的王妃了?”裕王忽然似笑非笑的问他,却从他眼中得到了答案。林昀的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话音一转,说道:“但是林世子可知道一俗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王自是比那些牲畜好了许多,既然她是我的妻,那同我受苦也是应当的。你觉得呢?”
这话说来,具有满满的讽刺意味。裕王总能抓住别人的痛处,他知道林昀最大的软肋在哪,纵使他对乔意柔有万般恋慕之意,终究,她还是他梁琛柯的妻,也只能是他的妻!
林昀一下子被噎得哑口无言,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没有立场对乔意柔百般献殷勤。自己并非她的良人,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她自始自终,都是别人的妻,所有的一切,自己自以为是对她的好,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乔意柔愣愣的望着面前这二人,如她没有料错,他们是在……为自己争风吃醋。可是,这不是乔意柔想得到的。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另一个,是自己失忆以后唯一一个感到真心的朋友,兴许,还是自己的倾慕者。乔意柔对这些事情感到不不解,迫切的想要找回记忆,得知一切的来龙去脉。
眼下却有比弄清这些事情更为重要的事,那便是走出密林。在二人焦灼的互相敌视的目光中,乔意柔讪讪笑了,说道:“你们二人先行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我们要走出这片林子。”
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俱从对对方的浓浓敌意中回过神来。是的,现在尚且处在密林之中,出不出的去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眼下他们更不应该窝里反,至少得等到出去再说。
突然好不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卸下了对对方的敌意。
沉闷的用了一顿晚膳,彼时夜幕星垂,已然进入夜晚。
“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乔意柔叹了一口气,屈膝坐在燃起的篝火旁边,感受着火焰带来的暖意,心里感到少许安宁。
不远处,三个男人围坐在一处静谧之地,商量着出去的对策。在黑夜的浓重雾气之中,他们的身影几乎要同夜色融到了一起。
这夜,他们商量了许久许久,乔意柔静静呆在篝火边,静静等着他们的计划。如此想着,眼中映着火红的色彩,渐渐的,有困意袭来。
她又侧目忘了眼那处的男人,那个精瘦宽阔的背影,是裕王的。没由来的一阵安心,心里卸下了防备,终于,她再忍受不住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困意,放纵自己沉进了梦乡。
裕王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一位被黑色衣裙裹住曼妙身躯的清丽女子,有着绝色的容颜,白皙的面庞在火光的映衬下,透着魅惑的色调。卷翘的睫毛因这火光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处阴影,红唇微张,娇艳欲滴……
林昀随后走了过来,自然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还未待他尽数看完,却见裕王利落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罩在了乔意柔身上。
而后身形往前一动,彻底挡住了林昀的视线。俊逸的面庞上满是不悦,她怎能如此毫无戒备的睡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裕王不再想下去了,他坐到乔意柔身边,望着她的睡颜,面上有沉迷之相,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全然忘却了身后的林昀一般。
“王爷还是早些睡吧,明日我们的计划还要尽早施行呢。”林昀自然将裕王的举动看在眼底,纵然他心知肚明,裕王同乔意柔是夫妻,做些亲昵的举动无可厚非。他身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也没有理由多管闲事。可是……他着实不想见到刺眼的一幕。
说着他便兀自走到火堆对面,忽然纵身一跃,跳上了树,择了一根粗壮的蔓延出去的树枝,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方,就那样闭目睡去了。